谢郁盯着他看了几秒,妥协似的点头:“行吧。”
头疼的厉害,他没再多说,带着白温璟的员工卡,抱着自己的家当和午饭打道回府。
通宵画稿的后果就是,谢郁窝在床上睡到半夜十二点才起床,期间白温璟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能吵醒他。
谢郁略微有些心虚,又想到还放在茶几上的保温盒,他连忙起床去客厅打算在天亮之前毁尸灭迹。
一开门,一股饭香味飘来,谢郁浑身紧绷,往客厅的方向看了眼,看到了白温璟毛茸茸的脑袋和一个陌生的女人。
“白温璟?”谢郁磨蹭过去,坐到侧边的小沙发上,余光瞄着茶几,却没有看到饭盒,“今晚不加班了?”
“不敢了,”白温璟看向站在一侧的女人,说:“谢谢了,司机在楼下等您,路上小心。”
女人点头,摘下围裙就离开了,白温璟起身去厨房端菜,谢郁跟在他身后帮忙:“以后都不加班了?”
白温璟淡淡的看着他:“不了,先吃饭吧。”
谢郁抿嘴,默不作声的把盘子放到餐桌上,陶瓷盘子跟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沉默的落座,沉默的吃饭。
白温璟生气了,谢郁有些心虚,剥了两只虾放在白温璟的盘子里,但是白温璟径直略过那两只虾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
空气凝固一瞬,谢郁放下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温璟:“你生气了?”
白温璟面无表情:“没有。”
谢郁当他在说气话,这架势明显就是生气了,跟几年前一模一样,一生气就不爱搭理人。
思来想去能让白温璟生气的,应该只有家里没来得及吃的盒饭,于是谢郁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我太困了,本来想睡醒再吃饭的,不是故意不吃的。”
白温璟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难掩怒气:“你不仅通宵画稿子,还一天不吃饭?你知不知道你身体不好?不吃饭……”
“我知道错了,”谢郁又给他夹了块牛肉,“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保证不熬夜画稿子了,好吗?”
“是,你不熬夜,你通宵。”白温璟抱着胳膊,看着碗里的虾和牛肉,喉间忽然哽咽一下,“你知不知道……你早上的脸色多难看?我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家里又锁了门,苏赢都没法进来。”
谢郁怔怔的看着白温璟眼里扇动的泪,一瞬间手足无措起来:“不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睡觉我没听到。”
通宵画稿子在他看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灵感不一定什么时候飞到脑子里,而且仅能保存那么一瞬间,一旦不能及时记录下来,就会永远错失。
魏子坤试图阻拦过,但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靠灵感吃饭就是这样,一旦错过很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再想起来,所以他听之任之,让谢郁养成了这个不良习惯。
但是现在白温璟告诉他,会有人因此担心他,会有人害怕他身体撑不住,会有人因为他身体不舒服而难过。
他现在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像是奔波于草原的孤狼,独自对抗着恶劣的自然环境,随时做好赴死的准备。
但是现在有人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了,他自愿被绳索套牢,有着享受爱意的权利,也有不让对方担忧的义务。
谢郁喉间忽然一酸,说话都变得十分艰难。
他看着白温璟狼狈的擦干脸上的泪,控制着僵硬的四肢坐到他身边,轻轻的环抱着他的肩膀。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他不会再莽着劲往前冲了,他的身后多了牵挂,自此他也是有家的人了。
“不要对不起,”白温璟抽了张纸擤了擤鼻涕,歪头看着谢郁,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你重新说。”
谢郁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嘴角难以自抑的漾起笑容:“我爱你。”
春节前半个月,白温璟终于忙完了公司的事情,白总正式迎来假期,而谢郁也在社交平台上上传了手表,戒指和胸针的草稿图。
“小乖?”白温璟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身子转动九十度,把脑袋凑到谢郁腿边,举着手机给他看,“这幅对联怎么样?”
谢郁扫了眼,点头:“挺好。”
白温璟又找了另外一幅:“这一副也挺好的,你觉得呢?”
谢郁点头:“也挺好。”
白温璟:“……你不能提出点自己的想法吗?”
“我的想法就是……”谢郁猛地转身扑到白温璟身上,边把手探进他的衣服边亲他,“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深入交流过了,我觉得这太影响夫夫感情了。”
“唔……谢郁!”
白温璟抵抗无效,只能被谢郁剥光从头到尾吃了个遍。
这样的情景几乎天天在家里上演,以至于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家里除了些喜庆的小玩意,一点正式的东西都没准备。
“别担心,”谢郁压在白温璟身上,双手双脚环绕着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白温璟交集的选对联和过门钱。
“别在网上买了,今天小门桥赶集,带你体验摆摊大爷的手艺去。”
小门桥就是谢郁跟柳华居住的老居民区的称呼,在居民区不远处有一个市场,今天是最后一个大集,人来人往的购买着年货,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
对白温璟来说在,这是很新奇的体验,谢郁带着他穿行在小贩中间,买下大爷写的最漂亮的一副对联,买了两盘鞭炮,无数的烟花,还有福贴,五彩的过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