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殷妙妙所做的一切都在王昭萱的监视之下,说是调查,其实只不过是把已知的事实摆在姚淑媛眼前罢了。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王昭萱就让人分别把证人带回来问话,互相之间不碰面。几人云里雾里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又被送走,压根不知道生了什么。
等到傍晚时刘琮优哉游哉地回府时,酒楼小二、郎中、老张夫妇,还有将巴豆粉卖给殷妙妙的那个老者都已给出了证词。
“一个马夫家的女儿都敢下药害人,难道彭城百姓都这么不把法纪放在眼里?”刘琮啧啧称奇道。
看来他这刺史还得加倍努力才行。
趁姚淑媛还未到,刘琮凑到王昭萱身边低声问她:“你什么时候觉她有问题的?”
“只是听文棋说了那日桂花巷生的事觉得蹊跷,所以才让人看得紧点,恰巧碰上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王昭萱不欲与他多说,抵着他的肩将人推开,对龚娘子点点头
“把殷妙妙和高勇都带上来吧。”
纵秋因为那日陪王昭萱去桂花巷时露过脸,怕被高勇认出后徒增事端,所以一直寸步不离地在厢房看守殷妙妙。
“王妃想对我做什么?”
殷妙妙扒着门缝问,只得到纵秋一个冷淡的白眼。
她惶然地咬着手指,希望王昭萱只是得知了她为了留在王府耍的小手段。但看着自己手腕被捆绑后残留的淤痕和所处的这间房室,殷妙妙也明白,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淑媛娘娘呢?”
门外的铁链和铜锁因为她锤门的动作出“哗啦”的响声,殷妙妙心急火燎,高声道:“王爷,我要见王爷。”
龚娘子刚来就听见这一句,眉头立马皱紧,语气也冷了下去。
“把门打开。”
她看向殷妙妙的眼中满是鄙夷。
“主子有话要问,带走。”
当事两人都带到后,管家依次念了几人的证词。
八月十七,去店里买巴豆粉的是她,和高勇一起在酒楼吃饭的也是他,当晚高勇就被送到了医馆。按郎中的证词,他内服了大量掺在酒水里的巴豆粉,要不是年轻力壮,这会儿早就归西了。
姚淑媛越听脸越黑,指向殷妙妙的手指不住颤抖。
“她心思如此狠毒,请王爷王妃给小人做主啊!”高勇干嚎道。
殷妙妙面对他的指控和几页按了指印的状纸根本无从反驳,只好哭哭啼啼地扯着姚淑媛的裙角,一概摇头否认。
“淑媛娘娘,我没有。他们从前就和我家有恩怨,又眼红您送我的银两和地契,一定是串通好了来诬陷我。”
“那你说说,你当日去看的那个老伯叫什么?家住何处?我让人把他找来还你清白。”
殷妙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像被谁掐住了嗓子,徒劳地张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真是看错你了!”
姚淑媛怒极,一把推开抱着自己小腿的殷妙妙,“来人,把她关去柴房再听候落。”
“不。”殷妙妙额间沁出一层汗,猛然转头望向刘琮。
“王爷,我,唔。”婆子们早得了龚娘子的命令,绑人前必先堵了她的嘴,殷妙妙只来得及叫他一声就被半拖半抬地带了出去。
刘琮若有所思地微移目光,身侧的王昭萱面无表情,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余怒未消的姚淑媛颓然开口:“琮儿,按律法该如何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