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羽顿住,问道:“父亲当真这么做了?”
“那还有假!”
秦嬷嬷也说:“小姐,你看将军心里还是站在你和夫人这一边的。”
沈青羽声音淡然,说道:“那又如何,娘已经没了,至于我,若不是嬷嬷小心,恐怕幼时我便没了。”
话一出口,空气中都安静了许多,白鹭和云雀面面相觑,恭弥闭上了嘴,秦嬷嬷也心疼的看着她。
“都下去吧。”
众人闻声退下,屋外,恭弥哭丧着脸,问道:“嬷嬷,这可怎么办,小姐不让说,将军埋头找,他们还能和好吗?”
秦嬷嬷不忍心逼她,说道:“走吧,这事小姐心中有数。”
沈青羽枯坐房中,从日盛到日落,总算在傍晚时出了门。
她去了主院,沈磊不在,沈青羽想了想,转道去了书房。
书房内,烛火通明,门口守着的侍卫见是她,俯身行礼,然后要去禀报沈磊,沈青羽抬手阻止他,让他们在屋外守着便好,自己进去。
推门的声音惊动了沈磊,他还以为是送饭的下人,头也不抬的说:“晚饭放下出去,任何人不得打扰。”
“父亲。”
沈青羽的声音一响,沈磊惊讶的抬起头,见真是她,笑容便堆满了沧桑的脸:“安桉,你来了。”
“嗯,几日不见父亲,来给父亲请安。”
沈磊看看屋外,白日虽热,但晚风一定还是有丝凉意,他皱眉道:“天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冻着怎么办?”
沈青羽感受着空气中的闷热,犹豫紧绷的心突然放松下来,她爹还是一如既往,对着这样的天气,还能说出这这样的话。
“白鹭没陪着你吗?也不带件衣服。”
说着,沈磊站起身,将大开的窗户压下,仅留些缝隙,沈青羽感觉刚刚闷热的空气更加难以呼吸了。
“爹,不用,女儿不冷。”
沈磊的手一顿,讪笑着将窗户又打开了些,做完这些,他回身坐回椅子,一会拿起毛笔,一会翻翻信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们父女俩许久未见,这次回来本该一叙天伦之情,谁料想沈家这一出让彼此心中都有了隔阂,二人你不见我,我躲着你,倒是许久不见了。
沈青羽也不说话,目光落在地面,侧身坐在椅子上,烛火打在她身上,落下阴影,半明半暗,让人看不清表情。
沈磊等她开口,书房里却迟迟没有声音,他心里焦急,嘴又笨,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他才抬起头,问道:“安桉,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他这是问的什么问题?沈磊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太蠢了,他明明想问的是这几日还生他的气吗!
沈青羽:“我这几日休息的很好,昨日郡主还邀我去小聚,玩的很开心。”
沈磊听了,松了一口气,也随着笑道:“那就好,开心便好。”
书房又安静了下来,沈磊嘴巴张了又张,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又拿起另一封信笺,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欣赏够了她爹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沈青羽总算愿意开口了:“我听闻爹在找娘的牌位?”
沈磊手上一松,信笺掉落,他问道:“谁在你面前嚼舌根?没有的事,你娘的牌位还在沈家好好的供奉着,你别担心。”
沈磊并不想让她知道婉娘的牌位丢失,是他的过错,是沈家的过错,与安桉无关,没有道理凭白惹得她跟着担心,伤心。
沈青羽:“爹,别瞒我了,娘的牌位是我让人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