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磊冲到沈老爷书房,质问道:“爹,你是不是背着我给我定亲了?”
沈老爷看着他急切的样子,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听谁说的?”
“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真的?”
沈老爷笑了笑,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成家的事了,我也老了,这沈家的家业迟早要交到你手上。”
沈磊不想听这些废话,问道:“你定的是谁家的姑娘?是秦家吗?”
沈老爷故作茫然,说道:“秦家?这汴洲何时出了姓秦的商户,又或者是官员,我怎么不知道。”
沈磊咬牙问道:“那你定的是何人?”
沈老爷老神在在,揶揄笑道:“听你母亲说,你李家表妹日日去你院子里寻你,你们二人情投意合,正当年龄,也是时候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沈磊震惊,说道:“我与李家表妹清清白白,从未有私情,爹,你怎么能乱点鸳鸯谱呢!”
沈老爷站起身,走到沈磊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你是为了珍儿的名声着想,但越是如此,你们越应该早些定下。”
沈磊见他固执的要将他和表妹凑到一块儿,索性摊牌:“我不喜欢李家表妹,我喜欢婉清,她叫……”
沈老爷打断他,平静的说:“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马上要娶的人姓李,不姓秦。”
沈磊愣住,说道:“爹,你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想娶的是谁!”
沈老爷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大声喊道:“我知道什么?我知道那秦小姐日日跑去花街柳巷?知道她与凝香楼做生意?还是知道她与那凝香楼的妓子交好?”
沈磊不可置信:“爹,你调查她?”
沈老爷反问:“我不调查怎么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如何能进我沈家的门!”
沈磊说道:“如果你调查过她,你就应该知道她是个努力、正直、善良的人,凝香楼怎么了,难道爹你没去过吗?难道你们不与花巷的人做生意吗?”
沈老爷皱眉,说道:“那怎么能一样,我是男人。”
“所以就因为她是女人,就要限制她,不让她去那里做生意?就因为她是女人,就要否定她所有的努力?”
沈老爷掷地有声,说道:“女人就应该在家中安分的相夫教子,而不是跑到花街柳巷里,那是干净的地方吗?更遑论她还与妓子交好。”
沈磊面无表情的说:“若是她不去与凝香楼卖花,她的家人早就病死了,而她也会因为身无分无而流落街头,在这样的情况下,婉清明明有这样的能力,难道要她放弃凝香楼的生意,亲眼看着家人病死?”
“还有,那个妓子我也认识,她帮过婉清,婉清投桃报李,与之交好又有什么不对,两人相交不论身份,只论真心,这样的真挚的感情想来爹是从未感受过吧。”
沈磊讽刺的看向他,沈老爷被他嘲讽,身形一顿,然后背着他说道:“今日你就算说破天,我也不会让一个声名败坏的人进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沈磊气急了他的顽固,咬牙说道:“我不会娶婉清以外的任何人,若是爹不想成亲当日丢脸,还是早日去和李家说清楚,退了这门亲事吧。”
沈老爷哼笑一声,说道:“这可由不得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爹,我说了算。”
“来人!”
沈老爷叫了外面的人进来,在沈磊的咆哮挣扎中将人捆了下去。
书房中陷入沉寂,沈老爷慢慢坐下,抚摸着腰上挂着的荷包,荷包已经有些年头,颜色也因漂洗而褪色脱线,但他从未离身。
良久,渐渐暗下去的书房中传来一声叹息,“雪儿,我该如何是好?”
第二日,李绍玉才不紧不慢的前往秦婉清家中,昨日他得到消息就去找了茹襄,茹襄本不肯见他,但听他说有内情,这才放他进来说。
在解释和誓后,茹襄勉强相信他的说辞,并责令他一定要去和婉娘解释,留下她。
虽然婉娘说了是回乡,但她如何不知,婉娘的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
李绍玉好不容易哄好了茹襄,如何肯走,当日应是待到天色暗了才回去。
这不,第二日才想起沈磊嘱托的事,赶往秦婉清家中,路上还在沾沾自喜,没成想等他不紧不慢的赶到秦家,这里已经人去楼空,问了人才知道,秦婉清早上刚走。
不巧,李绍玉拉住的正是罗念念,罗念念见一个陌生男子在秦婉清家门外敲门,这才上去询问。
得知他是来寻秦婉清的,罗念念遗憾的告诉他,她们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