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他看到面前沈又霖放大的脸,头脑还是懵的。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回一躲,他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吻,竟有一种陌生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沈又霖将他的脸掐过来,紧紧盯着他。
“沈伽聿,你躲什么躲?”
伽聿推开他的手,语气有些恼怒,“能不能离我远点?”
他站起身来,环视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石窟,地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式黑色阵法。身前是一座巨大石雕,那石雕模糊不清,散发着威严的气息。周围石壁雕刻着无数神鬼图案,那些图案或狰狞恐怖,或神秘莫测,让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寒意。
“沈又霖,这……这是哪里?”
如此怪异诡谲的地方不会是阴间阴界的某个所在吧?
沈又霖起身,神色淡然,“这里是沈家祠堂。”
“啊?”伽聿暗暗心惊,什么时候沈家还有这个地方?他怎不知道。‘沈家不是一向自诩是“名门望族吗,这…这看起来像邪教现场。”
“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留下了刻板印象。”
忽地想到什么,伽聿神色一紧,语气有些迟疑:“你……你知道那个人不是我吗?”
沈又霖走到他身前,轻轻摸摸他的头,温声道:“我是你哥,从小看着你长大。从你婴儿开始,我就抱着你。你说呢?”
伽聿一头雾水,满心疑惑。
“那你为什么还要忍他这么久?”
沈又霖微微眯起双眸,沉声道:“不忍久一点,怎么能寻着蛛丝马迹,将他们连根拔起。这群跳梁小丑,还想要取代我沈家,成为中域之主,真是可笑。”
耳边忽然响起那句话——
江山和美人我都要。
囚禁
他忙问道:“顾北辞呢?”沈又霖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跑了。”
伽聿的心猛地一沉,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两人回到沈家,伽聿赫然发现他房里的东西里里外外全部换了一遍。他又跑到书房看了一眼,发现书房的东西也被换了一遍。
他问道:“沈又霖,你干嘛把我东西全换掉了。”
沈又霖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的说:“脏了。”
伽聿顿时觉得内心憋着一股气,“可那身体也是我啊。”
“哪怕容颜绝世也终成一捧枯骨,重要的是内里的灵魂。”沈又霖的指尖戳了下伽聿的心脏,“内里不是你了,对我来说,就是换了个人。”
他旋而转身,身姿挺拔如松。低沉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我沈又霖长这么大,能容忍至此的第二件事。”
和一个披着沈伽聿皮的人演戏,和一个陌生人生活,真令人恶心。
听到这话,伽聿几乎不假思索的问道:“那第一件呢?”
沈又霖微微侧头,眼尾轻轻扫过他,他的眼眸里泛着冷意,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你不用知道。”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日子又枯燥起来,他又开始陷入梦魇当中,夜里经常梦到伽,梦到司煊,可那些他重视的人,纷纷不在此地。
夜晚,万籁俱寂,伽聿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忽然觉得心口一阵滚烫。那原本布满裂纹的契链,竟奇异般地发出光芒。他猛地起身,摸着胸口,难道…难道司煊还活着!!!
他迸发出强烈的欲望,想要找寻那人。紧接着,他的床上赫然出现一扇黑门,伽聿还来不及反应,便径直落入其中。
他从黑谭中钻出。
“你来了。”
那熟悉的空灵之声响起,是伽!
伽聿心中猛地一震,满脸惊愕之色,只见伽翩然而至,衣袂飘飘,姿容绝世。眼覆白纱,白发如云,气质空灵出尘。
“你想救他吗?”神女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尖仿佛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光晕,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契链那一头的人。”
伽聿闻言,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会帮我吗?”
伽走近,紧紧搂住他,额头轻轻碰到他的额头上,轻声道:“吾说过,吾将实现你一切心愿。”其声温柔而坚定,仿佛许下了一个永不更改的誓言。
“他没死,只是被沈又霖封印在花疆寨了。你想救他吗?”
“救!”伽聿握紧拳头,神色严肃,“我要怎么做!”
“去花疆寨,求鬼神。”
次日,沈伽聿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书房那扇厚重的实木门。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咯吱”声响,他迈着沉重如铅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书桌。此刻,他的内心犹如汹涌的波涛般起伏不定。
书房中,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的气息。
沈又霖身着一袭藏青色的西装,袖口处绣着精致的暗纹。他正微微低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几缕发丝从额角垂落,在光线下闪烁着如墨的光泽。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身上那低沉的氛围,沈又霖轻轻搁下手里的文件,缓缓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他的身上。
沉默良久,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目光聚焦在桌面,才缓缓张开双唇,声音低沉而凝重:“哥。”他缓缓抬起头,直视沈又霖的眼睛:“我要去花疆寨。”
沈又霖陡然捏紧拳头,指节微微泛白。他身着的藏青色西装在这一动静下出现几个褶皱,宛如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冷峻的脸庞上缓缓勾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深沉地盯着沈伽聿:“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