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两名花魁惊呼着冲了出去。
秦正没空管她们,冲到床边把身着男装的人揪起来,「晨……」诶?没有他家的晨儿美貌,关键是这是女人!
四公子一路冲出去,处处受阻,「该死,今儿是赶庙会怎么的。」
百花楼中人如潮水,他又穿了一身碍事的女装,走两步绊一跤,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
「晨儿,你给我出来!」
「完了!」四公子豁出去了,急中生智抓过身边的一名嫖客,将脸扎进他怀中,「爷,奴家好怕!」娘……不是,爹啊,这声音恶心得他自己都想吐。
突然间美人送抱,那男子也吓着了,连忙就把人推开,「姑娘……」怎么又黏上来了!
「爷,奴家遇到坏人,好怕,抱紧奴家。」亲爹就在背后走着,四公子的害怕并非全然假的。
感到怀里的人在发抖,男子竟也不忍心了,张开的双手轻轻搂住姑娘的肩安抚道,「姑娘别怕,有人欺辱了你?」
感觉爹的阴风还在背后刮着,四公子不敢抬头,只得在怀里嗯嗯啊啊含糊回着话。
「是何人?在下帮你讨回公道。」他只是路过这里,不知被谁晕晕乎乎地拉了进来。这里的女子每个身上都有呛鼻的香粉味,只有这位姑娘与别人不同,身上不带脂粉味,还有种沁人心脾的味道,这也是他舍不得推开对方的原因。
「多谢大爷,奴家……」爹走了?!赶紧溜!
当胸一掌,男子猝不及防坐倒在地,「姑娘?!」且不说好好的突然给他一击,这姑娘的力道也太超乎寻常了,没有相当内力的人不可能让他倒下去。
四公子根本不管临时借来的救命恩人,提起裙摆撒腿就跑。他得抢在爹之前回去,去找四爹爹……不,这回得大爹爹出面才救得了他。
「啊!哪个狗东西!」刚提起轻功跃出去就被一堵肉墙撞了回来,气急败坏的四公子想要拔剑剁了这狗东西,手里抓了空才想起剑还在百花楼,「给我滚……」看清跟前的人,四公子立刻收住了声。这个人,身形魁梧,一双鹰眸,鼻挺脸瘦,没见过长得那么……挑紧要的说,高大、威猛、俊,不过……重点是,呆。
「姑娘没事吧?」
「是你?」四公子认出来了,方才没把人看清,声音却忘不了。以为会是个老成之人,没想到是这样年轻的少年,恐怕没长他多少。
「姑娘何事如此慌张?」尽管尽量掩饰,少年的声音里仍然透着讶异。艳而不俗,媚而不妖,艳到极致便怕她凋零,媚入骨髓便只见风情不见风尘。而此刻她冷脸以对,又有种逼人的英气。少年词穷了,他不知如何去形容这女子,总之他见所未见,一旦见到便无法移开视线。
四公子最后一丝感激之意就在他一口一个姑娘中消失殆尽,这人果真是呆子不成,方才他装腔作势还可将他当成女人,此刻他分明就是男儿的声音,竟还敢这么唤他,找死也离远点。
「姑娘请留步!」
四公子回头看着被抓住的手,「不想我砍了它就松开。」
「敢问姑娘芳名?」
「你大爷!姑娘,姑娘,姑娘!」暴跳如雷的四公子折了巷中的一只竹竿便刺了过去,「看我今日不撕了你的嘴!」
只需两招,少年的脸色就变了,「你这剑法……」
「哼,小爷今日便叫你去阎王殿走一遭!」
刺来的竹竿分明不过三尺长,少年估算着速度与距离,眼看有半尺才到达他的鼻尖,谁知那竹竿竟像施了法似的陡然变长直插他的眼珠。好美的人儿,好俊的剑法,却是好毒的心肠。
剑法忽变,且非一变,就在少年合掌擒剑之际,对方忽地拔地而起,笔直跃起一丈,再俯冲而下。
乱眼的剑影中,少年的眼中只有那张容颜,那双凤眼连杀人时也是秋波荡漾,那含笑的嘴角亦是风情万种,叫人甘愿死在这剑下,成全这美人的心愿。
「这不可能……」四公子的手有些发抖,他不相信,这是他最引起为傲的一招。连四爹爹也无法这般从容应对,而这人,竟能以二指擒住他的武器!
「在下知道了,你是……姑娘!」
四公子捂住胸口靠墙坐了下去,面容痛苦不已,「好痛,我的心口……」
「你怎么了?!」少年急得手足无措。
「我有心疼病,药在……在荷包……」
少年赶忙蹲伸下去寻找救命之药。
就是这会儿,他最无防备的时候!
「啊!」少年突然捂眼倒地,在地上翻滚叫喊着。
而四公子立马治好了心疼病,拍拍手站起身来使劲踹了那人几脚,「真是心疼啊。」
「你,你竟然使……」
四公子拉下身上的纱衣往少年头上一缠,然后大笑而去,「你这对眼珠子不好使,留着也没用,小爷我帮你挖了省得顶在脑门上累得慌。后会有期,姑,娘。」
等到疼痛缓解,少年才坐起身放下手,想要看清对方的去向,可充血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竟对他用『三虫三草』,若非他身上正好有药王的解毒之药,恐怕真要成了瞎子。
此药是六爹爹怕四公子在外受人欺负悄悄给他的,没想到今日果然用上了。卑鄙?才怪。明知打不过人家还要硬拼,他秦四公子是这等傻子么?
姑娘?少年知道他不是她。当今世上这般年岁会越王剑的只有三人,司徒大庄子的幼子,司徒三小姐的次子,而能使得如此精妙的,唯有……
有种剧毒之花叫阎王笑,据说美艳之致连牡丹也自惭形秽,而只要摘取此花之人无不顷刻毙命。不过嘛,他别的没有,命倒是多了几条,死缠烂打的功夫也还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