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父亲不用担心,只儿以前也不知陛下是这样的脾性。”贾敷看着急出一身汗的贾代化,转移话题到。
“陛下是个仁义的,在战场上,还救过好几位武将的性命,只是在文事上稍弱,唉,这事儿以前我也不知道,陛下是太子的时候不显,陛下登基的时候,咱们家又在守孝,我也是这次升了兵部侍郎,和陛下接触多了,才发现的。”
“嗯,父亲,等下面人把消息递上来再说吧。”贾敷先把贾代化劝去休息,皇帝来一回,这精神压力也是很大的。
这混乱的一天总算过去了,贾敷演了一天的戏也是累得不行,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皇帝有摆明仪仗的来过好几回,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贾敷也收集到足够的资料,等“慰问”的皇帝走了之后,贾敷请了贾代化、贾周氏、刚出月子的贾何氏、贾敬、贾昄到华福堂的饭厅吃饭。
自从知道,宁国府内有探子,也不知拔没拔完,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贾敷都不敢在书房商议了。如今借口庆贺贾何氏出月子,一家欢喜团聚吃顿团圆饭的意思,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
酒足饭饱之后,让丫鬟撤下的残羹剩菜,一家人就在饭厅喝茶。饭厅正门和窗户打开,门外守着的是贾代化和贾敷的心腹。
“母亲,莲娘,敬儿,昄儿,今日团聚,不仅仅是为了庆贺莲娘康泰,更重要的是关系宁国府日后朝堂作为。这件事说来复杂,首先,要说明的是,我不打算接受宁国府的爵位和贾家的族长之位。”贾敷首先做了个开场白。
“什么,哥,怎么回事儿?”贾敷话音未落,贾敬就叫了出来,如果贾敷不干,担担子的就是他。
“敬儿无需慌张,这件事祖父、父亲、母亲都知道,多年前就定下了,莲娘也知道,当初说亲的时候,已经和岳父岳母说清楚了。”贾敷解释道。
贾敬慌张的看过去,贾代化、贾周氏点头,贾何氏也小声说了一句:“是的。”
“当初,爷爷还在的时候,我就已经表明心意了,我的身体不能支持我入朝为官是一方面,敬儿卓越出众是另一方面,敬儿,你七岁的时候就搬进了扶云院,进学后常常代表宁国府赴宴、交游,想必外界已经猜到了。”
“我……我……我没想过。”贾敬是真慌了,他的人生规划里,可没有继承爵位做族长这一项,“哥,父亲,我不行的,还是哥哥来吧,我……”
“此事已决,不可更改。”贾代化直接打断了贾敬的结巴。
“可哥哥怎么办,哥哥不能出仕,又没有爵位,不行啊!”贾敬道。
“若是敬儿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一个‘长老’之位吧。”
“长老?”
“是啊,长老,类似于族老,或者客卿,仿照江湖门派而来。我的身体不能承受繁重的事务,但建言献策、查漏补缺还是可以的,敬儿以为呢?”贾敷劝解到。
“我不知道,我心里也没底,干不过既然祖父、父亲都相信我,哥哥也相信我,我愿意试一试。”
“好!”贾代化抚掌。
“二哥好厉害的样子。”贾昄也笑着附和。
贾敷微笑点头,他的弟弟该这样自信才对。
“解决这个前提,才说得到朝堂作为。你们也知道,前些日子,陛下常来府上,为的是这个。”贾敷把关于兵政篇的浅显内容拿出来给家人看。
在座的都是大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即使是从未接触过朝政的贾何氏和年纪尚幼的贾昄都看得仔细,这么密密麻麻的字,至少不明觉厉。
“今日之事,严重程度我不多讲,出了一星半点儿的差错,就是全家抄斩,合族流放的结局,我要提醒儿媳妇,你嫁进来日子浅,不知贾家的规矩,我现在教你,这件事你不能说,包括你的父母。昄儿,你也是,你年纪小,怕会有人来套你的话,你也要时刻警醒,不要逞能,遇事来找我,或者你两个哥哥,知道吗?”
“是!”被点名的两个人连忙恭身肃立,同声答道。
“媳妇儿有幸参与大事,是二老和大爷信任我,我岂能不知好歹,媳妇儿一定守口如瓶,请公爹放心。”贾何氏严肃道。
“是啊,爹爹你就放心吧,昄儿一定不会坏事儿的。”贾昄也连连保证。
贾代化强调了严重性,才把主场转给贾敷,贾敷接着到:“如今朝上算是三分,保皇党、赵国舅一党、明哲保身党,明哲保身的也算是墙头草集中营,别看那些个文人、宗室吵着嚷着要正统大义,在尖刀利剑下,多是软骨头的。保皇党是感沐先帝恩德和真正有品行的正直之士,人虽少,影响大。赵国舅一党却是势力最大的,赵国舅文武双全,仁义厚道,一路追随先帝征战天下,仰慕崇拜之人不知几凡。如今陛下不善内政,不善朝堂之争,形势已是危急万分。”
“哥,以前也没有听说啊。”贾敬不解道。
“是啊,以前也没有听说,陛下登基日浅,今年是第三年,三年不改父道,如今朝堂上行的还是先帝之法。我早该想到的,真正有为的明君又怎么会让朝堂脱离自己的掌控三年之久。我也惑于赵国舅和陛下甥舅情深,没有看清这朝堂大势。”
“若我们家只是平常勋贵,不管保皇还是投赵,都是没问题的,但有了这些策论,想要抽身,就不那么容易了。陛下已经三番五次的来访,就算我们不愿意,陛下和赵国舅也会逼我们战队的。”贾敷揉了揉眉头道:“也是我的错,太不谨慎了,才招徕了皇家暗探。我原想着把这些东西写出来,给父亲参考,或个敬儿、昄儿做晋身之阶。我不袭爵位,也要给儿孙留点东西,好让他们不泯然众人,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