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很符合他想象之中的清爽香气,混合着驱虫的艾草香,很好闻。他皱了皱鼻子,就知道楚微清身上的梨香是骗他的,哪有在外面野的狼能蹭这么一身甜香。
他盯着楚微清的脖子看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个近在咫尺的吻痕。
楚微清猝不及防的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手抖将人摔了。
“做什么,做什么?要睡觉就好好睡觉。”
方君宜直起身子,提到了一个十分死亡的问题:“回去之后我哥要是问你,你就说是我的主意知道了吗?”
楚微清没好气地收回手,实在是不知道这小兔崽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事。只见他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了一会,又道:“实在是没想好,你就问虹姐姐借点粉,把你脖子遮一下。”
他说的直白,楚微清这才想起来在车上找铜镜,看看自己脖子到底是被他啃成了些什么样子。
倒也还好,不算太明显,毕竟这么些天了,多少也消下去一些。
但只要有心人多看几眼,就会发现他的脖子上还是牙印居多,没办法,小兔崽子爱咬人。
他无语地合上了妆奁,稍微一思索便明白了方君宜的意思。此事若是方君宜主动招惹的他,说不定还有机会被轻轻揭过去,但若是楚微清先动得主意,那这事便没这么好解决了。
可以说只要方君宜将责任全部揽到身上,不管是哪一边都好解释。
毕竟他是方家的心肝宝贝,方家的人不会责难于他,而楚微澜也很看好他,说不定只要他能答应当少师,还能倒赔一个皇弟出去。
楚微清摇头,拒绝了,两个人做的事,他不能让方君宜一个年纪小的来背这个锅。
但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他想了一会,问:“要不这样,我去跟皇兄请旨,让你当怀王妃?”
方君宜:“……”
方君宜没忍住揉了把脸,没好气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楚微清沉默了,他想了想,确实不合适。毕竟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给方家人将自己把人家的宝贝疙瘩拐走了的事,就这么直接跳到大婚,确实是不太合适……
“没招了吧,没招了那就听我的。”方君宜拢了拢自己袖子,准备重新找个地方窝着睡觉去。
但楚微清他不许,他拎着这小兔崽子的领子将人拎了回来:“你该不会对我下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这么说的吧?”
现在想想,这小兔崽子简直比他还可疑,闹着要来秋猎宴玩,实际上也就只是进去跑了一会,带回来一只大傻鹿之后就再没动过。
哦也不止一头鹿,他还收获了两个跟班,和一只断了腿的兔子。
这么看,他实际也不是对这个秋猎十分感兴趣。
方君宜没能跑掉,干脆倚在楚微清的身上继续睡。
他打了个哈欠,有些疑惑:“这会不是挺聪明的吗,还以为你看不出来我就是冲着你来的。要打猎我还不如回青屏,那附近的山上什么没有?”
确实,他也觉得秋猎宴有点做作了。但常居京城的世家子们也就这么点机会放风,谁能不听着秋猎两个字就巴巴的要来呀。
“那你打算怎么办,跟我回王府住几天不?”
或许是被方君宜十分放松的态度所感染,楚微清现在也不愁了,变成想尽办法要方君宜在自己的身边多留两日。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方君宜这趟回来还得陪爹娘呢,出来这一阵,他怎么也得回家先多待几天。
于是,楚微清这几日便只能愁眉苦脸的上朝。
这回连楚微澜都看出些异常来,要知道他这个弟弟主意大得很,什么难事都能自己想到办法解决,什么时候见过他愁成这样过?
他自觉自己作为一个兄长,不管再忙,也还是应该好好关心一下弟弟的生活。
于是今日下朝之后,他便叫了楚微清去书房,好好关怀一下:“你这日到底在愁些什么,你看那个黑眼圈,快比得上食铁兽了。不妨说出来,看看皇兄能不能帮上忙?”
楚微清这会只想回王府补觉,不想听他哥的突然关爱:“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小事。”
“……你要是不想说可以滚。”楚微澜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恨不得拿奏折来砸他。
闻言楚微清只想喊冤,明明是皇兄自己要关心的,现在又要叫他滚,不想听他说话了,多过分。
见他心不在焉,又想起前些日子在他脖子上看见的那些痕迹,楚微澜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猜想:“年后你就二十七了,这般年纪还不成家立业实在是不妥,就该给你找个王妃管管你。”
楚微清闻言,来了点兴趣:“我自己挑?”
楚微澜见状,也来了兴趣:“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回头孤让你皇嫂帮你下聘去。”
一听让皇嫂帮忙下聘,楚微清知道他这是认真的了。
他想了想,说:“我喜欢长得漂亮的,能言善道,学富五车最好。要聪明伶俐,不会被人欺负,性子恶劣一些也没关系,我可以包容。啊还有,我还喜欢眼睛好看的……”
楚微澜越听越沉默,他将京城适龄的贵女都想了一遍,根本就没有对得上条件的人。
忽然他福至心灵,想起秋猎那阵子,方家那个心肝宝贝一直跟在自己弟弟的身边。漂亮聪明,性格稍微有些恶劣,这不完全就是方家那个据说先天不足,身子有些孱弱的方君宜吗?
这小子那些天可是耍着楚亭他们玩来着,他可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