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段时间两人很少有语言交流,严格来讲,只要宁柯能愿意多看他一眼,他的快乐就能持续一整天。
但是这次谢行却没有回答,他垂下眼错开了宁柯的视线,顺便把那勺汤塞进了自己嘴里。
“谢行!”宁柯不觉提高了嗓音,略微皱着眉歪头看向他:“我已经很配合你闹这么一出了,可是我不可能连续十来天对公司不闻不问。”
闻言,谢行终于抬起了头:“哥哥不用担心公司。”
“有我在,现在公司什么事也没有,我对秘书处的说法是你想在国外休一个长假,包括宋洋哥在内,没有人怀疑。”
宁柯愣了一下,转瞬便想起来了什么,脸色不由得有点难看:“所以……你该不会想一直关着我?”
谢行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垂下眸子,把扣住宁柯手腕的那根银链一圈一圈缠到了自己的手掌上,直至银链变得越来越短,而两人的距离也被强迫着变得越来越近。
谢行反手握住了宁柯腕骨突出的细瘦手腕,探身在青年漂亮的眉骨上轻吻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执拗:“这样不好吗?哥哥。”
“我可以照顾哥哥一辈子。”
“……”
好?好个毛线啊,谁会喜欢每天被关在卧室里,不见天日,足不出户的日子,还要被人压着占便宜?
宁柯被气得一时没喘过来气,但是多年来的教养,也许还有对这个小孩儿的恻隐之心,让他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用没被谢行握着的另一只手按了一下太阳穴,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好得很啊。”
宁柯的肤色太白,如今因为被气着了,难得的漫上来一点绯红,显得那张脸更招人了,谢行没忍住,又在他秀挺的鼻梁上亲了一口。
青年别过头躲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滚。”
这应该是他能说出的最难听的话了。
不过谢行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重新松开了自己手掌上缠着的锁链,开始收拾床头柜上剩下的晚饭。
只要哥哥能留在他身边,就算对他非打即骂又怎么样呢?哥哥觉得这是对自己不客气,但是自己只会觉得爽。
如果谢行再年长几岁,或者等他经历的事情再多一点,他也许会更懂得如何去做一个有耐心的追求者,或者和宁柯多周旋一会儿,以换取一个更长久,更稳妥的相处机会。
但是可惜啊,他今年只有十八岁,正是最为冲动,最容易上头的年纪,他炽烈的爱意无处抒发,以至于听见宁柯说他要离开自己的那一刻,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
就如同春日里的野火,只需要一点迸溅的火星,就足以燎原。
……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僵持了良久,直至这一天,谢行刚刚下班回来和宁柯一起吃完午饭去厨房刷碗,把文件夹落在了床头柜上。
最近宁柯实在是有些烦闷,因为他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等等各种电子产品,连电视也看不了,能给他解闷的只有书柜上的纸质书。
所以他别过头瞥了一眼,有看了一眼门口发现谢行没有回来,便随手扯过了那个文件夹。
翻开来才发现,里面没什么文件,却是有一本像刚拆封的崭新的西京市金融周刊。
它算是国内最前沿的金融类杂志,宁柯自己之前也是有订阅的,不过这一本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封面上赫然是谢行的照片。
俊郎的青年穿着笔挺的制式衬衫和黑西装,打着一条黑底暗金条纹的领带,双手十指交握搁在桌面上,深邃的眉眼即便是在媒体毫无滤镜的闪光灯下也依旧能打。
不得不说,谢行这张脸是宁柯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好看的。
不过宁柯倒也没被美色冲昏头脑,困惑旋即便充斥了他的大脑,宁柯下意识就去看封面照片下的大字标题。
“谢氏集团就第四季度研发项目安排答记者问。”
宁柯的思绪空滞了一瞬,转而就飞快按照封面上的页码哗啦啦地翻到了那一篇报道。
他只花了几分钟就草草读完了。
这场官方新闻发布会召开于两天之前,谢行取代宁柯做了公司发言人,这项剧烈的人员变动无疑已经吸引了整个商圈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