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纠纠缠缠又过一个月,顾司晏要赶回幽都了,不日,他将领兵朝将关内皇室领地进,意为夺城,容纳更多镇北军进入。
镇北军缺兵力更缺出谋划策的谋士,看他神情,想必此番在洛阳收获不少,镇北军的势力越壮大,大到祁祺已经能坚持在外边听到他之前给顾司晏的那几句反诗口号了。
顾司晏心有佳人,但该走还是得走,不过在走之前,他又来了一次店里,这次他带来一束新鲜的荷花给祁祺。
“塞外苦寒,我就不带你去了,来年春天我必率军打到洛阳,届时,你还愿意来我身边……做我的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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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祺刚要说什么,他又道:“先不用急着回答,你还有很长时间来想。”
他也走了。
回想那一眼,祁祺不禁嘀咕几句:怎么都这么看人,看的像永远都回不来了一样。
嗑瓜子的声音从店里角落传来:“嚯,还送荷花儿呢。”
祁祺吓了一跳:“爹你怎么在这儿!”
祁德福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我一直在,只是你们把我忽略了。”
祁祺无语:“吓死人。”
又拨弄了一下那荷花,正当祁德福竖起耳朵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祁祺道:“多可惜啊,现在外头荷花本来就少,这么一大捧,还不如留着结莲子呢,还好吃。”
祁德福:“……”
忠伯:“……”
松了口气,他默默走到屋内开始朝远方写信。
殿下啊,快回来吧,家里的花都差点被采了。
这封信能不能通过重重关卡到达塞外先不说。
……
日月变更,春去秋来,眨眼,又是一年冬。
离避暑山庄假死一事已过半年,酷暑来的快,走得慢,严寒也是,几乎没个凉爽的秋日,一到十二月,天气陡然转凉。
外头局势也急转直下,夏国多灾多祸,域外诸国可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那些小国,人之将死,自然要寻找一线生机,西域一直以来面和心不和的小国也终于和了一会,一齐合作进攻夏国往西地带。
定安侯和七皇子率领二十万大军拼命御敌,前方战线告急,当其冲的危机就是粮草问题,快入冬的时候,朝廷竟又收了一回粮草上去,这下,饿死的百姓又要不知其数了。
洛阳也收到了影响,不过这时候的洛阳,已经基本成了镇北军地盘,趁着匈奴和鲜卑等势力暂时的退去,镇北军之前动全军和所有流民百姓拼命种下的粮食也到了收成时间。
但要挺过这个冬天,还很难,他们毕竟是在气候更为严寒的北方,所以,趁着大雪还未落下,镇北军向内推进领地的计划开始了。
镇北军日子当然也很难过,只是他们军心凝聚力很好,不止是幽都附近几个州的百姓愿意相信他们,只要是被世家迫害的百姓,想反抗命运的百姓,都很愿意拥戴他,镇北军的前领可是镇国公。
那个战功赫赫,不知道击退多少敌人,打赢多少次胜仗,守卫多少次夏国的将军,还有很多人记得他,也相信他的传人。
小店已经歇业了,城里虽然也有巡逻队,可也防不住一些走投无路的人,一家人全回了洛阳山脚下的庄子上住,五十个自己养的私兵早先留了三十个继续在都城看着皇甫珏情况,另二十个做家丁用,还有皇甫翊和顾司晏的人……
讲真,祁祺真怕这两波人打起来,鬼知道那日他出门被打劫时,左右突然就跳了两拨人出来。
才知道顾司晏竟然安排了一些高手过来,是前线退下来的,伤了手脚,但是功夫还在,一打三不成问题,祁祺心惊胆战把人放进庄子里做事。
因为忠叔道:“殿下之前留了话,他这一去一年半载,不能留在小少爷身边,对于想心怀不轨之人,自然要赶尽杀绝,只是这些人既然也是来保护您的,那暂且留他们一段时日又有何妨。”
祁祺汗颜。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皇甫翊要知道真有人来了那脸色,估计不会太好。
至于顾司晏那边呢,祁祺只说这些人全是自己养的私兵……希望他不知道。
两波人除了在保护这一事上,井水不犯河水,相处还算和谐。
祁祺把他们全拉去种地,统统拉去种地,再请几个周边饿的吃不起饭的老农来教种地,这就很好的物尽其用了。
庄子里食物尽量自给自足,就不用出去蹚浑水。
冬天,冬天是皇甫珏的生日。
都城的信还未传回来,祁祺的人进不去宫里,只能从外面的消息知道九皇子入了朝,光是大军粮草和过,光冬物资一事就忙的脚不着地。
就国库往年存的物资,祁祺以前多少也听过两嘴,不够,就要从百姓身上继续掏。
他那个性子,不知道要多急了。
祁祺想着想着,竟觉自己开始点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