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不到夜半,纸人变不回人。”秋叶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过他既然敢一个人去,大抵已经有了十足把握。”
辛晚一点也不想看两张纸人了,她微微侧头,没什么好心情:“他有个鬼把握,我看他是不怕受伤不怕死。”
白林挠头,左看右看,不知道怎么安慰,老老实实蹲在一旁,继续研究纸人去了。
那鬼孩实在难对付,它动作机灵,还能操纵那些纸人,徐时瓒利落地避开它的攻势,刚要刺出剑。
那剑刃忽然被几只纸片做的手扒住了。
纸人没有痛觉,也不会流血,只是受着操纵,稳稳地拖着剑刃,一刻也不松手。
那鬼孩终于发出桀桀的笑声。
它动作扭曲地朝徐时瓒爬过来,眼眶里淌着血,一滴、两滴……
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和动静。
徐时瓒皱眉,一脚踢到它心口处,再将人压制在地上。
他用力抽了抽,剑刃划破纸人的手臂,抽出来,他一剑刺下。
刹那之间,鬼孩惊哭,成千上万的纸人压住它,层层叠叠地盖在它上面,要替它承受这苦痛似的。
徐时瓒眉目一敛。
紧跟着,鬼孩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挣脱他的束缚,猛得扑在他身上。
一股子腥臭味直冲鼻腔。
徐时瓒片刻不察。
位置互换,被粘稠的墨液束住手脚,死死地按在地上。
后脑倏得和地面相贴,发出巨响,仿佛有烟花顺着后脑的神经炸裂开,白光闪了几瞬息,好像有什么东西走马行灯似的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
徐时瓒强压住恶心感,尝试忽略头上的钝痛。
手中的剑柄不知何时跌落,被几只纸人拾起,又递给鬼孩。
鬼孩仿佛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样,好奇地目光打量着那柄剑,它握起,尝试地朝徐时瓒肩侧捅了一剑。
徐时瓒眉头一蹙,压住喉间的闷哼。
鲜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流出,鲜红的液体叫鬼孩更兴奋起来。
它钻研着,要找下一个下手的地方。
忽的白骨森森的手指骨一节一节地脱落。
随着它的伤势,几只纸人也跟着一点点化为灰烬,被清风一吹就带走。
“好玩么?”徐时瓒活动下手腕,那粘稠的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挣脱了。
他捡起因为手指骨头掉落被迫落在地上的剑。
“到我试试了。”他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
“你想先从哪开始?”他体贴又善解人意地问:“也是肩膀么——?”
那两个纸人被迫领着三人往自己的大本营走去。
辛晚是最急不可耐的一个。
纸人没有膝盖似的,走路只能动作迟缓地探腿、收回,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