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雎却道:“特使明鉴,此子怎么会是秦人的幼公子呢?听说特使已经见过?了?秦人的长公子,秦人常年居住在西?北面,素有虎狼之?称,那长公子看起来光风霁月,文质彬彬,但其实骁勇善战,体格不俗,特使您再看看此子,羸弱不堪,大风一来便能吹倒,如何会是虎狼之?国的小公子?实在说笑了?。”
“是了?!”越人特使没见过?公子胡亥,听屠雎这么一分?析,的确如此。
越人在南方,对于他?们来说,秦人就是西?北的虎狼,一个个健壮高大,如狼似虎,胡亥这小身子板儿,别说是北方人了?,就算是放在南方人堆儿里,也是羸弱的那一个。
屠雎又道:“此子我见过?几?次,甚么秦国公子,分?明便是秦国公子的男宠!”
“他?当真是男宠?”越人特使追问。
“正是如此。”屠雎道:“特使你看看,这小身子板,还有这谄媚的皮囊,他?能是甚么?我曾遥遥见过?几?次,秦长公子跟随秦狗检阅舟师之?时,还带着这个嬖宠,可谓是宠爱有加。”
屠雎的脸上换上一抹嘲讽,道:“不止如此,远远的隔着水面,卑将都听到他?们调笑之?声,简直不堪入耳,淫*秽至极!”
屠雎又道:“是了?,虽此子不是秦国的甚么公子,但他?深受扶苏的宠爱,若是用?他?来威胁扶苏,想必会盟之?上,对咱们大有裨益!”
“屠雎!”桀儁呵斥:“你这个叛贼!一定是秦狗让你这般说的,对不对!?胡亥分?明是秦国的小公子,你却说他?是男宠!你这个叛贼!你不得好死!”
越人特使却十足信任屠雎,道:“桀儁将军,你可能不知?,屠雎说出来的话,我是十二?分?相信的。因着……这位屠雎勇士,乃是君上派遣而来的密使!”
“密使?”桀儁难得一愣,看向屠雎的眼神都变了?,里面错综复杂至极。
胡亥心中感叹,好家伙,原来屠雎还在做双面间谍啊,真真儿不一般。
之?所?以越人特使如此相信屠雎的话,这其中有一些理?由。屠雎一直跟随在桀儁身边做卧底,当年他?不只是扶苏的卧底,还是西?呕君放在桀儁身边,监视桀儁的卧底。
屠雎道:“桀儁将军有所?不知?,你功高震主,恃才傲物,不服管教,多有人弹劾桀儁将军,君上一直维护将军,却也不得不顺应天意,因此将卑将放在桀儁将军身边,日日观察,细微禀报。”
“你……”桀儁万没想到,道:“你是君上派来监视我的人?”
越人特使道:“诶,这怎么能算是监视呢?”
“呵呵……”桀儁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却不达眼底,满满都是苦涩:“原来……原来君上一直不信任我,如此不信任我……”
越人特使道:“既然?连屠雎都辨认过?了?,此子必然?断不可能是秦国公子。”
屠雎拱手道:“特使明鉴。”
越人特使对桀儁道:“桀儁将军,唉——不是我说你,你为了?建功,实在太急功近利了?,你这样子,唉,我在君上面前,如何保你啊!”
越人特使假惺惺说了?两句,转身大步离开了?牢营。
屠雎看了?一眼扶胡亥,并没有对胡亥说话,但眼神足以说明一切,也跟着特使转身离开。
“屠雎!!!”桀儁似乎被触动了?机括,呵斥道:“你这个叛贼!”
“别喊了?,”胡亥掏了?掏耳朵,道:“都走远了?,你便算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打理?你呢,省省罢。”
哐——
桀儁慢慢靠坐下来,与其说是靠坐,还不如说是瘫坐,呆呆的盯着牢门栅栏,沙哑的道:“天亡我西?呕……”
桀儁也不说话,呆呆坐着,胡亥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干脆闭目养神,小睡一会儿。
“吃饭了?!吃饭了?!”
牢卒走进来,哐哐敲了?敲牢门,将吃食从栅栏的缝隙塞进来。
胡亥一看,虽然?有些简陋,但到底还行,可以填饱肚子。
牢卒给胡亥塞了?吃食之?后,转头走到桀儁的牢门口,也同样将吃食塞进去?,但他?并没有好好的放进去?,而是丢进去?。
啪——!!
陶碗破碎,里面汤汤水水飞溅的到处都是,甚至飞溅了?桀儁一头一脸。
“哈哈哈!”牢卒大笑起来:“桀儁,你也有今日!牢饭不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