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一切都只是为了麻痹他,让他听话。
可所有让叶泽感动的点滴,都是切切实实发生过。
叶泽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在经过缜密分析自身后,他得出结论,苏明卿哪怕再反派,那也是他的理想型。
所以他想试试看留下,追求她。
她不过就是想真正掌权嘛,让给她不就行了。在他愿意听她话配合她跟朝臣们斗智斗勇的前提下,苏明卿还有什么理由把他做成真傀儡?
上哪里找他这么听话的傀儡人?
这样一想,所有的麻烦似乎都迎刃而解。
“老子不会勾栏做派,也没有到处勾引女人,老子只想勾引你一个,还不许我表达表达。”
叶泽垂头丧气的耷拉着眼皮,嘴里嘟囔着:“这段时间咱们不是相处的特别好么,怎么就被我给吓跑了,我明明没想干什么。我也是第一次追女人,难道是太主动了吗?”
“女尊国的女人们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难道锦风馆里的雪公子那款?”肯定是,那种会动不动就撩骚,不经意对女人放电的。尤其是他的便宜老爹叶逸,更是此中翘楚,光是哭都有好几种不同的哭法。
叶泽细细回忆一番,随后跑到梳妆台坐下,对镜子撸起刘海勾起唇角,眯起眼睛,邪魅狂狷道:“千岁,别总盯着其他男人,小侄长大了。”
嗷,第一下试图放电就把自己给呕到。
不行,太油腻太浮夸,他一个男人都看不下去,何况还是苏明卿。
一定会被认为脑子坏掉了。
“她那么多血包,多我一个又怎么了,不行”叶泽捂住脸长叹一声:“我,我只想当她唯一的血包,啊,真的要疯了。”
一连数日,除了流水似得补品跟药膳送来东宫外,苏明卿没有再踏足东宫。
但之后每日早朝,叶泽倒是终于能正大光明的被哑仆从东宫抬到昭阳殿,径直坐上御座听政,从背后看着她的身影。
他极度配合,涂脂抹粉穿女裙驾轻就熟,表现比之前的木偶人还要乖觉,从来只听,不说。
偶尔苏明卿问“皇太女”意见,叶泽也只淡淡在珠帘后点个头,让文武百官内心齐齐哀叹,太女殿下这是完全被摄政王迷惑了心窍呀。
楚松一案大理寺最终在苏明卿授意下以误杀结案,苏桦送入宗人府教养所服劳役五年不得出入,其他小孩家中都付出巨大代价才将人从大理寺赎回去,且三年内不得参与童女举,这对与世家子弟而言,断了仕途,无疑是灭顶之灾。
但未被追责的叶珂儿是主谋,且预谋杀人一事不知为何,却以一种离奇的速度瞬间传遍炎京大街小巷,在每个说书婆婆的嘴里翻来覆去念叨,成了众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叶家声誉大受打击,也被其他家受了责罚的贵族们恨的咬牙切齿。
叶茹澜迫于压力当庭请辞宰相一职,满以为摄政王还要拉扯一番,顺势拉拢叶家势力,谁料苏明卿竟然一口答应。
那之后,叶茹澜便带着全家离京远赴西郊庄子准备散散心,结果山路才走了十来公里,便遇到一群凶悍劫匪,劫匪目标明确,不光劫了金银,叶相唯一的独女叶珂儿也被歹人绑至山中,等叶家报了案后大理寺满山搜索,却只找到她的尸体,是被用私刑而亡。
“这手段够阴的”北衙都督府,靖北将军苏文珏沉着脸看向坐在她正对面的姜暮烟:
“肯定是苏明卿做的。叶家都已经任打任罚,连叶相也请辞,又给南疆海军献了二十万雪花银,叶珂儿竟还逃不过杀身之罪。”
姜暮烟:“也有可能是那二十多家贵族对于自家孩子断了仕途的联合报复。但那个判决确实毒的很。她这是赶狗入穷巷,斩尽杀绝的架势,让叶家直接成为众矢之的,有口难辨。”
顿了顿又道:“这些时日苏明卿是有点反常,我听说她近日t总有事无事就往四城兵衙里巡视,腰间挂着个不知哪里来的虎符,像开屏雀似得到处晃悠。”
苏文珏眯起眼睛,一双灰蓝的眸子冰寒闪烁:“姜都督,你这如何这般关心苏明卿,连她腰间挂了什么都一清二楚。怎么,这次还准备再帮她?”
“我帮她?”
“呵”苏文珏在姜暮烟面前是个憋不住半点心事的人,一找到机会便立刻发泄:“上一次若不是你假传消息,叶家也不会输得如此惨。”
“我那是为了绿水。”
“哦,真的仅仅只是为了绿水?还是说”苏文珏眼中透出不满:“你就想做个两边都不得罪的墙头草,否则怎会不跟我商量一声,就当了她苏明卿的马前卒。”
“你!”姜暮烟被苏文珏一句话激怒,登时站起身:“要是不想继续老鼠似躲在北衙,被人指着鼻子骂浪费民脂民膏,就赶紧滚回去跟你的雪牧国王子成亲。”
“我成亲?”苏文珏像被火燎了毛的猫,瞬间炸毛,她起身猛然扑向姜暮烟,一个小擒拿手就把还愣着的北衙都督给掀翻,脸朝下反剪双手压在茶桌上:“姜暮烟,你这个没良心的!就只会拿这种话来刺我的心吗?”
“嘶——”姜都督在苏文珏手底下挣了两下,没挣脱干脆整张脸都贴上桌面,语气放柔:“文珏,你如何这样沉不住气,等着瞧吧,苏明卿蹦哒不了几天了。”
“此话怎讲?”姜暮烟一服软,苏文珏立刻松开了她将人扶起来,又有些愧疚:“对不起,我火一上来就没轻没重。弄疼你了吗?”
“没事。”姜暮烟转了转胳膊,又见苏文珏眼巴巴看着她等着下文,不觉一笑,伸手捧住苏文珏的脸揉了揉:“阿珏,你是下定决心,确定要悔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