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苏明卿虽做了媒,却是无效撮合。郦云长公t主上一世口口声声说爱慕叶逸原来不过是障眼法,什么少女时惊鸿一瞥,念念不忘,到底比不过与驸马多年夫妻情深,日夜相伴。苏明卿前日才刚将透髓丹解药的方子借故给了长公主,她昨夜就颠颠的跟随驸马回家,看来她那驸马身中的透髓丹已解。
眼见叶逸凄惨,去处无定难以安排。苏明卿想了想,刚要说让他出家算了。苏文珏又如前世般带兵闯宫:“哎呀呀,我这侄女婿体脆心软,摄政王千岁可千万不要过于为难他”
苏文珏话音未落,苏明卿已经抢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仿佛看见救星一样,恳切道:“靖北将军今日来的正好,叶公子深受先帝爱重,有凤君之资。整个炎京尚未婚配的贵胄中,惟北衙都督姜暮烟出身显赫,军功卓绝,二人正是天作之合。”
“靖北将军一向与姜都督交好,不如就你我二人来为他们做此大媒如何?”
苏文珏大张着嘴瞪大双眸,一肚子算计全被噎回去。
等她弄明白苏明卿是真心想让姜暮烟跟叶逸结合时,表情那叫一个活见鬼。而这方案,竟说不出的妥帖切合,满朝文武都交口称赞。
至于上一世跳出来与她分辩的俞三省,这次因苏明卿一招制敌,只老老实实呆在大臣队伍里看热闹。
苏文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称自己与北衙都督不熟,这婚事大事还得人家自己拿主意,便铩羽而归。她来时多嚣张,走时就有多狼狈。
下朝后群臣散尽,苏明卿站在空旷的大殿上回头望向御座,心中说不出的惆怅。
她在入主炎京后便着令国子监整改了童女举制度,参加童女举考试的学子组队时如有寒门子弟,在面试时能加印象分。因此上一世的少男少女失踪案并未出现,每一个能考上四大学府的寒门子弟都成了童女举组队时的香饽饽。
可少年失踪案没了,皇城又产生了新的连环失踪案件,俞三省今日朝堂上絮絮叨叨的模样和上一世别无二致。所以在她的世界里,因果不能被消除,只能转移。
一步步走近御座,顺势探头一看,后面空空如也。
她自嘲一笑,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又过几日,“皇太女”的傀儡人偶到了大修之际,此次人偶虽是太上皇夫的主意,但用的傀儡师依旧来自密国,同样约在锦风馆,秘密进行。
只这回,馆中多了一个人,师妹木冰幻一月前已到皇都,在锦风馆常住下。她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喝酒兼招惹小师弟雪尹馆中的一众美男子。
这并不奇怪,既然知道上一世师父墓穴里空空如也,这次苏明卿便赶在木冰幻回南疆之前,令人按卓青的笔迹伪造了一份情真意切的遗书,又烧了具无名尸骨将骨灰放入墓中。
木冰幻亲眼看到了师父的骨灰,又被遗书专门针对她的内容安抚,便不再怀疑师父死因。如今反而是四个师兄妹中最逍遥快活的人。
隔阂没了,木冰幻又成了那个虽脾气古怪,但多少还能听话的小师妹,亦能与苏明卿坐下一同饮酒作乐。
当夜,苏明卿左手坐着木冰幻,右手坐着雪尹,三人在锦风馆前排一边欣赏美男子们的歌舞杂耍,一边痛饮佳酿。
“大师兄不是你的护卫吗,今日他怎么没来?”木冰幻好奇道。
雪尹道:“别提了,师兄被一个小郡主给缠上了。”他瞥了一眼苏明卿,见她没有阻止,便解释道:
“颂安郡主公然与师姐作对,师姐便请她入宫小住了几日。那女人刁蛮任性又嘴毒,非说师姐故意囚禁她,竟拗着不肯出宫。大师兄不过一时心软照顾了她几日,她竟赖上师兄,镇日对师兄呼来喝去。师兄性子敦厚,反被她拿话钳制住任由使唤,哪里还有半分大将军的风采。”
木冰幻柳眉倒竖:“竟有此事,我明日便进宫,毒杀那女子。”
雪尹大惊:“千万别。”
“怎么?”木冰幻不解看向两人。雪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苏明卿一笑:“你好好想想,大师兄在南疆是武教头,功夫无敌,脑子又活,谁能真欺负了他去?”
“那”见木冰幻瞪着一双眼珠子还不明白,苏明卿一敲她脑袋:“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雪尹酸溜溜道:“说不准师兄那个呆木头,是咱们里面最先婚配呢。”
木冰幻这才恍然大悟,朝雪尹翻了个白眼:“听你说句明白话真是难。”
“师姐,你赶紧把小师妹领走。”面色绯红的雪尹顿朝苏明卿撒娇抱怨:“她多呆一日,我这里的好酒就多少一坛。如今,她竟打起了我酿的饮仙雪的主意。”
木冰幻立刻回击:“我来时你说,那个什么用千年灵芝,桃花,杏花,梅子,还有一点特殊药材精心酿的酒,其中有一坛就是给我留的。”
雪尹愈发来劲:“给你留的那坛酒,你来的第一天就喝完了,半旬后竟偷喝了本来想给大师兄的。我本就只酿了五坛。”
雪尹顿了顿,朝她伸出五指,又一根根往下掰:“师父死时我难受自己便喝了一坛,木先生走时我来不及送便又喝了一坛。你一口气喝了我两坛酒还不罢休,竟然连最后一坛也想偷!”
“什么,你竟敢说我偷?”木冰幻隔着苏明卿扑过去,差点将长指甲一把戳雪尹脸上:“你两坛,我两坛,很公平呀!”
雪尹撅起嘴,有些委屈的看向苏明卿:“师姐,你看小师妹又发酒疯了,你要为我做主呀,这最后一坛酒,我是专门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