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雨绵绵,一人拉上窗帘,教室又暗了一些。
那些水声雨声交杂人声,传于屋内。
“院长,你用我的。”
“不,用我的,我欠了院长三包餐巾纸。”
“你到底是多能拉屎啊借那么多纸?”
“你管我,你滚。”
“爹爹来温暖你了,来爹爹的怀抱吧~”
“院长我也带了,我还带了板蓝根。”
原枝受宠若惊,一边拒绝大家的好意,没聊几句又擤鼻子,鼻头已经红了,又痛又难受,眼镜也是雾气。
“没事,你们都回去吧。”原枝抽了一把自己的餐巾纸。
高书云调侃:“院长你终于感冒了啊,每次都看你分餐巾纸,我还以为你都不会感冒呢。”
佘贺成坐在后面,拉链拉到最上面盖住脖子,闷声地说:“我感觉我也要感冒了。”
白诩一点也没有同情,反而大声说:“不是吧,笨蛋不是不会感冒的吗?”
佘贺成白了他一眼,脸转到另一面:“你滚。”
司楠楠靠着佘贺成的桌子问原枝:“院长你喝药了吗?”
“早上喝了药,没事,”原枝回答着,又低头咳嗽了几声。
众人啧啧惋惜。
“啧,声音都这样了,”司楠楠拍拍原枝的肩膀,“小女子也帮不了你,只能为你祈祷一下,希望你运动会之前能好。”说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你求菩萨有什么用,他们能管这个?再说了,谁感冒能感十多天啊?”罗莉说,连二班的都来了。
坐在位子上的金炳嘉第一次遇到这么多不认识的同学围着,惊讶地说:“哇,好多人啊——”
“我们都是被院长救助过的,知恩图报,爹来看儿子,懂吧。”温德成说。
人群发出唏嘘声。
温德成比其他人都要魁梧,站在那儿就像一棵突兀的树。
金炳嘉看他都得仰脖子。
“同学,你是体育生啊?”金炳嘉问。
“我杀猪的。”温德成笑眯眯地看着金炳嘉。
原七班的都人都知道这是撒花,他家是修车的。
偏偏有人信。
“真的啊?”金炳嘉瞪大眼睛,“你爸妈开猪肉店的?多少一斤啊?”
司楠楠小声在原枝耳边说:“院长你说的没错,他真的好容易相信别人啊。”
原枝默默点头,“你懂我为什么说他小时候没被拐是个奇迹吧?”
司楠楠:“太明白了。”
就这么热闹了好几节下课,大课间那二十分钟更是如此,原枝趴在桌上,鼻子完全不通气,听着以前七班的人热热闹闹地聊天,他却一句也记不住说了什么。
语文老师是第一个注意到他不舒服的,接龙讲文言文翻译的时候让他坐着回答问题,原枝一开口,鼻塞严重,滋遛滋遛地流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