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睡衣都被换过了。
灵脉环境格外优越,在整个哥谭,只有三个地方拥有如此规模的灵脉交汇。
稍微使用排除法,就能够确认自己现在正身处哪里。
他身上套着一件灰色的棉质衬衫,以自己的体型而言略显松垮,赤着脚推开门后,就能看见长长的走廊。
没过多久,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就出现在了房间附近。
“您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他说:“说实话,在测量不到血压和心跳的时候,实在让我吓了一跳——几乎都要开始怀疑您说‘照顾好身体(body)’究竟指的是什么了。”
“这是紧急魔力缺乏的副作用,身体本身其实没怎么受损。”
诺克斯说:“就像是电动玩具没电了一样——只要重新接入电源,就能和过去一样便利地使用。”
他看向窗外,外面天已大亮,看不出来是几点,阿尔弗雷德很适时地提醒他,“稍微留一会儿就能赶得上今天的午饭”,他已经预先多准备好了一人份,如果愿意赏光的话就太好了。
诺克斯看上去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管家先生悠悠开口:“还是您一贯喜欢的风味,花了很多心思,相信一定会让您满意。”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点头,为那些多花的心思:“那就打扰了。”
于是当天中午,布鲁斯·韦恩出现在餐桌前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发现今天的桌前又多了一个人。他吃饭的积极性看上去像是饿过几天,动作斯文却很快,到最后甚至又多吃了两人份的餐后点心。
布鲁斯于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很怀疑那些吃下去的食物究竟进到了什么地方。
……魔女应该也有消化系统的吧。
韦恩家的传统是吃饭时不聊工作,于是他只能先等待对方吃完最后一份焦糖布丁,再进行前一天夜里的复盘。
按理来说,圣杯战争的监督不应该介入干预参战者,但布鲁斯·韦恩本人并没有召唤出英灵,而诺克斯自己作为监督也已经被berserker袭击,在这个前提条件下,他们勉强算是拥有暂时一致的立场。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开门见山地问:“我很确信,至少在两个月之前,双面人还是个对神秘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而且你没有邀请他参与圣杯战争的理由。”
“只要拥有想要托付给圣杯的愿望,又恰巧被这片土地选中,就已经拥有了召唤英灵的资格。”
诺克斯说:“这个过程并不需要由我来进行筛选,是这片土地自发完成的——你可以理解为,是哥谭选择了他们,而不是我。”
圣杯会主动且随机地选择参与者。只要拥有想要投注给圣杯的愿望,且符合“身为哥谭本地人”,理论上就有概率成为此次圣杯战争的参选者,召唤英灵的触媒只不过是增加了这个概率,七骑从者的位置就像是一种传统的“抢凳子游戏”,参与者先到先得,占据属于自己的席位。
从神秘学的角度上来讲,谁最能代表哥谭?
布鲁斯在心里数了一遍他已知的参与者,迪克,詹姆斯,他们都是发自内心想要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的那群人。企鹅人和双面人也很好理解,前者的产业完全根植于哥谭之上,后者无论是过去作为检察官还是如今作为超级反派之一,都与这座城市的暗面息息相关。
至于berserker的御主,虽然没有正式现身,但他们象征着这座城市的本土神秘势力,与诺克斯抱有天然对立的立场,想要对他发起袭击也很好理解。
除此之外,caster和saber,暂时还情报未知。
“根据过往圣杯战争的资料,有一点很不对劲。”
布鲁斯伸手在桌面敲了敲,拉回某位正在走神的魔女的注意力:“一场圣杯战争当中不可能存在两位berserker,但在与戈登发生接触的时候,双面人确实在这么称呼他自己的从者。”
“哥谭的情况确实与其它地方都不相同。”
诺克斯一只手撑着下巴,在长条桌前摆出了一个很放松的姿态:“虽说是被时钟塔所承认的监管者,但现在我能够撬动的灵脉还太狭窄,在信息量不够的情况下,我很难确定这具体是出自于哪种原因。”
“那么猜测呢?”
布鲁斯不相信他一点猜想都没有。
“确实有几种。”
诺克斯却岔开了这个话题:“但都需要更进一步的验证——比起那位你曾经的朋友,另一位berserker的身份我倒是比较确信了。”
他迎着布鲁斯的目光,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向他透露从者的信息是一种身为监督者的违规行为。
“那应该是一位维京时代的领主,杀死了自己所有亲人的魔性之王,和自己那把能够吞噬鲜血的巨斧一起升格成了英灵座上的概念。”
诺克斯所描述的信息不算太清晰,于是就连阿尔弗雷德也适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血斧埃里克(erikbloodaxe),你们可以在谷歌搜索一下这个名字。”
在遥远的中世纪,维京海盗的恶名响彻整个欧洲大陆。据传说,这位挪威王拥有一把由魔兽所打造而成的嗜血巨斧,它可以依靠汲取他人的鲜血而维持生命。
一提到北欧和维京,人们往往会联想到浑身肌肉的莽汉以及无数的海盗传说,在如今的大部分文学艺术作品当中,也会将他们塑造成头顶双角盔,性格暴躁、胆大粗犷的狂战士形象。
berserker那种完全无法沟通的模样倒是很符合这种刻板印象,但维京地区流传下来有名有姓的英雄有很多,诺克斯能够准确定位到这位埃里克王,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