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离有些窘迫:“…………”
迟离垂着脑袋,实在是太丢人了,当然在此之前他还做过更丢人的事,就如烧菜时把锅烧穿了,但那都不比此刻。
“迟离。”云涵走了过去落座于那杌凳上,他扬起头望向他,有些无可奈何问道:“你是饿了?”
迟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至于那赔的礼此刻已经烧做糊渣了。
云涵问他:“道什么歉?”
迟离掀起眼帘对上那双皎洁如月光般的眸子,喉中一哽:“我不该在神君殿中烤飞禽,更不该以凤凰树干为柴火,惹了这祸。”
还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想来也不是全然顽劣不知。云涵道:“嗯,回去吧。”
迟离却以为云涵是不打算原谅他,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总之不要再踏入陵光殿半步。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听到了。”
“…………”
云涵见他还立于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他问:“还不走?”
若说云涵大发雷霆将他揍一顿都还没这么难受,他阿爹说的有一句话不错,自他来神州后,云涵为他兜的祸事真的很多,他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在朱雀面上烤飞禽,炸陵光殿,简直就是小白眼狼。
不管是有意无意,那也的的确确是将这殿中搞得乌烟瘴气,得亏是遇到云涵,若是遇上脾性不好的,腿都给打断好几次了!
可迟离宁愿云涵打断他的腿,也好比自己心生愧疚不得解。
若是云涵斥骂他两句,踹他两脚,他都不会觉得这愧疚原来这么让人难受。
从迟离来到陵光殿已有月余之久,期间云涵自省,他的确是没顾及到这孩子,更没有点渡过他什么。
云涵轻咳了一声,扬起手指了指另一处的杌凳,道:“既然不想走,那我们就好好聊聊。”
迟离坐在那杌凳上,已经做好准备被云涵来与他算账呵斥一顿,可等了良久,那骂声奇怪的转为疑问。
“为何将执明神君殿头镶金的匾额扣了个洞?”
“不是用扣的。”迟离觉得有些理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是玩弹弓时不小心打中了,原先只是凹陷进去一小块,但我想把它修好,就攀上去,用从我爹殿中拿来的金镶嵌进去,但哪料这时候执明神君回来了,又撞上了,他就说我在毁他的牌匾。”
“然后呢?”
“然后我一生气就把他牌匾用原本要修补的金砸了个洞。”
“……”云涵失笑道:“人不大脾气还挺大。”
迟离愣住了,他心跳几乎慢了半拍。陵光神君不应该像阿爹那样听这事就给他当头一巴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