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正也端起酒樽,面上虽然带着笑,但大国皇帝威严不减:“世子多礼,不知近来夜郎王可好?”
纪越浅酌一口杯中的酒,道:“北皇挂心,皇叔身安体康,只是近来国事繁忙,实在难以脱身,便派纪越前来大北朝圣。”
夜郎王是纪越生父的弟弟,在纪越幼年时便被人陷害而死,他则被接入王宫中,由夜郎王一手栽培长大,是其心腹。
纪越的这个皇叔,不会只满足于夜郎那一方国土,因此纪越此次前来的目的,自然也不仅仅是参与圣祈那么简单。
给皇帝敬完酒,纪越又一一向其余众人敬酒。
敬完皇帝太后,便是江衎辞,“这位便是大北的国师大人吧,果真是如传闻中一般,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泱肆微凝着眉,见江衎辞头都不曾抬过,只举起酒杯,在唇边碰了一下,比纪越之前喝的每一次都要少。
泱肆便舒展了眉头,纪越已经转向了他们,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度:“靖安殿下身体欠安,还是少饮些酒为妙。”
魏清诀已经细心地倒了杯茶水,泱肆接过来,笑道:“既是如此,阿肆同皇兄便以茶代酒,恭迎世子。”
纪越抿下一口酒水,“二位殿下兄妹情深,倒是令我着实羡慕。”
泱肆放下茶盏坐下来,“世子足智多谋,才华盖世,亦是令阿肆艳羡。”
此人城府极深,老谋深算,前世的她毫无防备,教这人暗中杀害了被关在天牢中的西凉亲王,使两国再次挑起战争。
夜郎则是坐收渔翁之利。
前世那些大大小小难以平息的战事,就是从今年的圣祈开始的。
只不过这一次,泱肆不会再让那么多将士跟着她战死沙场了。
这是她重来的意义。
“靖安殿下过奖了。”
纪越显然亦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却似并未察觉一般,坐下后又道:“来时便在途中听闻大北即将立新后,今日怎的不见那位娘娘?”
既是听说了要立后,又怎会不知这些时日因为立后而引起的风波。
大殿之中寂静了片刻,听得上方传来一道苍老但有劲的嗓音:“新后卧病在床,不能亲自前来迎接世子,还望世子海涵。”
众人循声望去,太后神色庄重,语气强硬,分明教人听出里面的微愠。
“哈哈,倒是我多嘴了。”纪越大笑两声,又道:“只是不知原来大北气候如此寒冷至极,令这么多人生了病,诸位可都得注意身体啊。”
“世子无需担心,”魏明正顺着接了话:“朕已吩咐人准备好了御寒的用品,不会让世子在我大北待得不痛快。”
“如此,便谢过北皇了。”纪越拱手,又道:“今日我从夜郎带来进献北皇的三个美人儿舞姿优美,可供大家一起观赏。”
言罢,他拍了拍手,今日出现在金銮殿的那三个美人踩着碎步进来,伴着悠扬的乐音在殿中翩然起舞,暂时中止了众人的谈话。
魏清诀在泱肆耳畔轻声问道:“阿肆可是对那世子有何看法?”
知长公主者莫若魏清诀,她无需过多的表现,也无需过多的话语,他就能看得出来她对纪越的敌意。
泱肆低头吃菜,用咀嚼的动作掩盖自己说话的唇形:“皇兄,此人目的不纯,你小心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