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目不斜视,遮住眼底的异样。
“疼不疼?”沈嘉述轻声问,皱着眉,脸色有些发白。
一闻见血腥味便有些难受。
方末摇头。
他一向话不多,存在感极低。
但说起来,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沈嘉述收回手,看着指尖沾上的血迹,脸色更不好。
方末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张干净的纸,仔细地,轻柔地擦去他手上的血。
他转头看向为首的男人,目光平静。
方末却觉得,他在生气。
在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情绪内敛,看上去逆来顺受的。
只有在沈泽希面前是不同的,鲜活的,生动的,让人情难自制。
朝夕相处,不爱上他,真得很难。
方末像是影子,在不见光的角落,贪婪地偷窥着他的美好。
“要动手吗?”他哑声问。
即使身上有伤,但只要沈嘉述开口,照样可以冲上去。
一点小伤,和沈嘉述的意愿比起来,显得无足轻重。
“不用。”沈嘉述收回目光,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我们走吧。”
见他们要走,男人跟上来,冲他微笑点头,扬声说,“沈先生慢走。”
沈嘉述不再理他,看也不看一眼,和方末径直往外走。
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连空气都让人讨厌的地方。
回到车上,沈嘉述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发呆,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方末看来,他是闷闷不乐,心情不好的表现。
虽然一直在外面,没能进得去,但也被告知,是沈家主母要见沈嘉述。
他有职业操守,不会刻意去打听主人家的八卦。
但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感情,他也有所耳闻。
有时也会亲眼所见。
每次单独见过林知许后,沈嘉述都会不开心,情绪低落。
他笨嘴拙舌的,不会安慰人。
身份使然,他很少主动和沈嘉述搭话。
再加上,对于沈嘉述和别人的交往,沈泽希看得很紧。
他很少有机会和沈嘉述单独说上话。
沈泽希会吃醋,会找他麻烦。
沈嘉述像是一只被豢养的笼中雀。
纠结好半天,他才做足心理建设,鼓起勇气,干巴巴安慰说,“您别太难过。”
好生硬的一句话,直接把沈嘉述逗笑。
他笑得特别开心,好半天才停下来。
方末的表情越发尴尬,局促地端坐着,像个小学生。
但是能让他开心,看见他笑,又感觉很值得,嘴角不自觉跟着上扬。
沈嘉述只是觉得很新奇。
沉默寡言的方末,竟然也会主动安慰人。
他笑着反问方末,“为什么要难过?”
“她没办法再掌控我,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