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没了你们才来又有何用啊???
悲惨的哭声传染了所有的存活下?的人,逼得不成人样的申城人瘫在地上涕泗横流,无?力地望着肆虐的大火面色绝望。
柳文安憋红了眼,扣在水桶边缘的手节泛白,冲到秦王跟前祈求:“殿下?,让军卒灭火”
耳边回荡真百姓哀嚎,秦王不忍地闭眼复睁,转身寻了吴参将,不一会两千军卒行?动起来,人力虽小?,却仍有浇灭火势的希望。
忙至半夜,火才在雪花及骤隆的气温双重打压下?才渐渐熄去,顾不得夜隆寒重,柳文安连夜组织人抢救物资,不管是粮还是衣物棉被,能?用的都扒拉出来。
借着残余的火光,柳文安眼神扫过军卒微微鼓的胸口,当即明白是?浑水摸鱼的收获,移开视线作看不见。
直至天色微明,也才清理出半城物资,柳文安用雪烧开的温水洗了脸,强自提起精神沾墨提笔,将无?人屋扒出来的部分物资一一登记备好,又将棉被及其他物品发放下?去后,才拿着统计单找秦王。
秦王与柳文安相对而座,疲惫地盯着案上的纸张,眉宇间尽是?愁色。
申城收复回来了,物资有盆有锅,可就是?少粮,至于他们自己?两手空空,身上所有口袋一样重,没粮啊!
“不知宁郡地军队何时到达,期望他们能?带足粮食。”
行?军在外?,怎么可能?带有多的粮食,吴参将两千军卒就仅够六日嚼用,宁郡地是来剿杀乱军不是来震灾的。
按照以往平叛流程,大军多是?当地征粮,朝廷拨粮是大军将要到达目的地时,粮草官才会出动运粮,可万万没想啊,铁勒申城破得容易,燕军收得也容易啊,整个过程犹如过家家,除了赚开城门费了些力外?,乱军几乎只虚晃一枪,便舍城而去,须知他们最初目标是?赚开城门震慑乱军以示朝廷威严,然后围守申城等宁郡地支援,结果前后不过一时辰申城就打了下?来。
吴参将很兴奋,柳文安很?懵逼,秦王很?疑惑!
一夜未眠的柳文安眼眸越发鲜红,发困地抹了把脸道:“学生先去打听申城近日发生的事。”
或许是‘白发孝子’的名头传到了城内,也或许是?柳文安下?午灭火的行?为让人信服,活下?来的老人见她一头白发加红眸,有些?不敢确认地追问是‘白发孝子’乎?
确认后拉着她的手哀哭不止,言他活力六十余年,平生第一次碰见申城被破,满城活下?人者不过二三?成,人间地狱啊!人间地狱,刘原山卖了满城百姓,死了也要下油锅的啊!!!
申城城破事发突然,申城居民茫然间就落入异族手中,像待宰的羊羔般被肆意虐杀,将活人捉了排队砍杀,杀够了又向每家每户讨要?银钱,他们不敢不给,如此往复三?日,家中财物都尽了,那黑心肠的元贼又来收刮粮食要?钱,俺们哪来的钱予他们,不给就杀,就抢,俺的孙孙才三?岁就这?么没了啊
老人紧紧抓住柳文安衣角,哭得几乎晕过去,柳文安怕他背过气连轻拍他枯瘦的背脊,感受到?凸现的背骨,柳文安眼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旁人泣声补充:“后来见俺们实在无?油水可榨,竟开始收拢妻女,竟要?卖给牙人换钱,俺们想逃,可城门紧闭怎么逃啊,逃不出去啊!”
申城那是?人住的地,分明就是?捕猎场,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啊!!!
百姓字字泣血,句句含冤如同大石头将压在柳文安心头,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直到?军卒找来,才将她从窒息的容间中救出,掩饰下心中的无力落荒而逃。
到?了傍晚,柳文安才发现竟是柳二姐等人来了:“姐,你们怎么来了?”
柳二姐扑到跟前见她又换了衣裳,就明白她肯定又受伤了,手举在空中却打不下?去,只能?无?力地垂下?手双膝一曲给她跪了下来:“弟,姐求你了,保重好自己好吗?”
“姐,起来”
柳二姐像发了疯地抓住她,声音凄厉:“俺不起来,秦王在哪?俺去给他磕头,求他,求他给俺柳家留个香火,俺来抵命行不行啊!!”
众人连忙搀扶劝慰,柳二姐拼力挣扎嚎啕大哭,抓紧了柳文安衣角,死死地瞪望她,看得人心酸不已,至到?柳文安两指向天保证,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上战场厮杀,柳二姐才被屯里婶子扶进屋里。
柳文安垂眸将衣角整平,抬首就见莫姚春立在她跟前,僵冻的嘴掰出一个折角:“怎么?你也要?劝我”
莫姚春抿紧唇角递上一块略干净的帕子,轻叹:“你也太拼了些?。”
身后的莫正涵看到?这?一幕怒发冲冠,刚想冲上来就被其它人捂住嘴带了下去,两只手无?力地伸向空中,无?声地散着愤怒:你是女郎,怎能?如此大胆??????
“你们怎么来了?”柳文安没有接过方帕,抬首看了看天色,重新问起了先前的问题:“你们是赶路过来的。”
莫姚春收回帕子道:“先前秦王派出的大人回来了,俺们就跟过着来了。”
“大人回来?竟找到?村里了?”
“我去青云山查看,正巧遇上。”莫姚春垂下?眼,想到?眼前人曾说过,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既然跟不了军队,那能不能去青云山碰碰运气?
哦?柳文安神色一动,三?个侍卫,目前仅两人回归,不知剩下那人又何时能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