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逮个机会再尝一次昨夜的滋味。
陈三一走,齐岚总算能放松下来,只是手里的书已经看不进了,脑子里面昏沈沈的,总是浮现起原该不记得的情景。
是真的想起来了,还是因为陈三的眼神而产生的遐思?齐岚只盼著是前面一个。
不久,总管忽然来了书房,向齐岚禀告说,皇上请他入宫一次。
齐岚一愣,不禁皱起了眉头。皇上请他进宫能有什麽事,还是不放心他的伤势,昨夜在宴席上也应该问了。他料到必定是件麻烦事,心里也不由得沈重了起来,再联系起赵燕君的事还没著落,越发觉得烦躁难安。
「王爷,我看您一个人出门不安全,找乘风陪著吧。王爷,王爷……」
齐岚一时恍惚,总管连唤了几遍,他才反应过来。
说来也是,就连是在皇家猎场,当著这麽多京城官员的面前,对方都敢行刺自己,就凭著这份不怕死的冲动,齐岚就不得不防。
「乘风出门替我办事了。」齐岚想了想,摇头答说。
总管也是面露愁色,忽然,他又提议道:「不如,王爷让陈公子陪您吧。那个人虽然看著吊儿郎当的,但是本事很大,武功也是极好的。」
齐岚愣了愣,脸上一红,好在总管没能看出端倪。
涉猎那日要不是陈三,自己恐怕就伤得严重了,齐岚也知道让陈三陪著,总管和自己都能安心。只是想著昨夜的荒唐,他又不想与那人独处。
罢了,自己的身体还没调养了,总不可能真不跟陈三见面吧。更何况,自己何必把那事放在心上,犹犹豫豫的倒显得优柔寡断了。
想到这里,齐岚渐渐豁然,略是叹了口气,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几句。
「那就这样安排吧,你去把陈三叫过来,然後让人准备马车,我即刻就进宫。」
总管领命之後,便出门办事去了。
不一会儿,陈三就到了,看到齐岚温和地笑著和自己说话,他就知道这人已不再介怀。心里笑著那人脸色变得快,但也庆幸他没一直闪躲自己。
齐岚的口吻仍非命令,而是请求相助,一如原先那样。
陈三也很爽快,答应了之後就问他何时出门。
两个人坐上了马车之後,齐岚忽然想起了什麽,提醒说,「皇兄大约会找我去书房,你就在外面守著,该行的礼数不能忘记。」
刚说完就看到陈三笑嘻嘻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否真听进去了。
齐岚叹了口气,轻笑道:「忘了答应过我什麽,收起你的这副模样。」
陈三扬唇一笑,果然不似先前的嬉皮笑脸。他撩著帘子打量外面,嘴角含笑的样子让齐岚感到熟悉。
齐岚细细地打量著他的侧脸,暗自和赵燕君比较著,依然看出轮廓上又七八分的相像。
当时,齐岚并没有多想,只当两人都是俊美的人物,不过是有著一副好相貌。
从王府到皇宫,一路安然无事。不出齐岚的预料,总管太监果然是领著他们到了清和殿,他让陈三留守在外面,然後独自进了书房。
清和殿内,齐越正在看奏摺,他似乎已等了许久,看到齐岚进来时略微松了口气。
「皇兄。」齐岚温和一笑,走到了他的面前。
齐越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几次欲言又止,都没能说出话来。
齐岚见状,当下必知不妙。他脸上虽不动神色,心里已计算出种种可能。
「皇兄今日召唤臣弟进宫,是有什麽事?」
齐越仍是没有说话,他眉头紧促,表情有些疲倦。
齐岚微微一笑,语气和缓地说道:「难不成是出了什麽大事?有什麽可以用得上臣弟的,皇兄尽管开口就是了。」
齐越不禁叹了口气,声音疲惫地说道:「不用你做什麽,只要看看这个就行了。」
说罢,齐越指著桌子上的一份奏摺,旁边还有几本册子。齐岚心里困惑,便赶紧拿起来看。
待到他一一看过之後,已是脸色苍白,神色凝重而又焦急,他忙道:「皇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丞相大人几十年来秉公执政,功不可数,一片忠心日月可证,岂会……」
未等齐岚说完,齐越已是沈下了脸色,他道:「你的意思是说,朕冤枉他了?」
齐岚心头一怔,一时没能接上话。
齐越重重地拍了一记桌子,愤怒道:「赵相勾结敌国,十几年来藉著夏国的势力运筹帷幄,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心腹,以巩固势力以权谋私。」
见齐岚僵在原地不答话,齐越语调一转,越发气愤道:「他今日是叛国,明日恐怕就要朕的这个皇位了。」
齐岚脑子里一片空白,实在觉得荒唐之极。他已从原先的紧张急切中平静下来,看著齐越愤怒的样子,心里更觉得可笑。
「先前的那次战役,我朝十万精兵,竟然敌不过夏国的三万轻骑,领军的人是谁?正是丞相大人的好门生。」齐越越说越激动,人已从桌子後面走出来。
齐岚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所以,皇兄认为燕君是真的弃城而逃,还是遵从了丞相大人的指示?」
一时语塞,齐越愣在了那里。片刻,他立刻反应过来,指著桌上的东西又道:「不管如何,如今是证据确凿。今日我叫你来是告诉你一声,明日一早,华迟就会领著圣旨去相府拿人。」
齐岚闻言大笑,笑得齐越心中一慌。
「皇兄不怕臣弟通风报信?」
齐越冷著脸,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