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已经成功进入医院内部,特警迅速处理楼里逃窜的教徒,对于丛欢这个怀疑人员,几次警告无果后决定直接电击。
眼看嫌疑人被击飞,几个警员立刻上前控制住对方。
“庭院内的嫌疑人已经控制!草坪上有几具尸体,和……”上报的警员不知看见了什么,愣了一下瞬间惊慌道:“有伤员!快叫医务人员过来!!江医生?江医生?!”
一旁的丛欢被几人死死按在地上,刚刚的电击让他一阵阵耳鸣,脑子昏昏沉沉的无法正常思考,他几乎是本能地向着江南星的方向靠近,但身体被强行压制住,只能拼命张望——
他看见特案组的组员慌张地聚集到江南星身边,看见医务人员快速跑过去尝试急救,看见李熙惊慌失措地喊着对方的名字,然后抬头望过来,眼中又怒又恨……
不过丛欢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看不见江南星了,他拼命挣扎着起身,几个警员甚至都快控制不住。
丛欢下意识对着那个方向伸出手,急切道:“等等!我有办法!我——”
眼看丛欢就要真的挣脱束缚,一支针管突然出现,精准地刺入他后颈的静脉!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镇定剂快速注入生效,丛欢的意识难以控制地变得模糊,他最后用尽全力张了张口,沙哑道:“我能……我能救他……”
可惜这话似乎没人听见,又或者就算听见也没人会信,一切徒劳无功。
丛欢的手臂无力地落下,彻底陷入了昏迷。
后边的警员赶紧上前拷住对方,随后下意识抬头看向刚刚帮忙的人——竟是沈言。
此刻的沈言手上还握着那个针管,望着丛欢的眼神十分平静,接着偏头向警员说明道:“这个剂量的镇定剂,效果大概会持续四个小时,注意时间。”
见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镇定,警员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随后沈言没再管丛欢,径直走向了江南星。
此刻这里聚满了人,警局的医务人员不停尝试各种急救手段,甚至到了最后慌不择路,在明知无效的情况下准备强行注射肾上腺素——
“停下,心脏破碎大量出血,注射肾上腺素没有用。”
沈言的声音忽然传来,不急不慢,冷静得过分。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中,沈言慢慢走到江南星身边,按部就班地检查起来:“没有呼吸,脉搏消失,体温快速下降,目测失血量已超过致死量……”
全部检查完,沈言呼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此刻日暮西沉,霞光消失于天际,云朵变得像阴影一般散布在天空四处。
夜色袭来,冷风忽至。
沈言神色不改,轻声宣判道:“伤者经抢救无效确认死亡,死亡时间,下午六点三十二分。”
———
医院里里外外皆是人群,外边的记者和家属围了一片,警车围了一圈强行隔开内外人群,警笛声、快门声、商讨声、怒骂声……乱成一片。
警方忙前忙后,要么在安抚人员,要么在维持秩序,要么在押送嫌犯……忙得不可开交。
白榆由于认识丛欢的缘故,被要求过去进行一段笔录,而颜时予则独自站在内厅,眼中神色不明,默默垂眸望着什么。
此刻大部分教徒的尸体都被暂时摆放在这里,白布蒙上,隐隐透出一点血迹。
半晌后,颜时予忽然蹲下身,准确无误地掀起了卢卡的尸布,然而还没观察几秒,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你是谁?这里不允许随意靠近,请你离嫌犯的尸体远一点。”
颜时予回头,只见沈言正站在不远处,严肃警告道。
“你好,我是上边借调过来协助案子的专员。”颜时予礼貌介绍道。
沈言直接道:“请问有什么事?”
“这个人……”颜时予扫了一眼卢卡的尸体,“他应该是后脑近距离中枪死亡的吧?”
沈言道:“第一批特警突击的时候为了确保安全,对于威胁目标都是直接枪杀,这里很多人都是中枪而亡。”
颜时予强调:“但这个距离不太对劲吧?”
一般特警击杀的都是那种不投降且有一定威胁性的目标,但卢卡这个距离……简直就像是站在身后几步远射杀的。
特警应该不会在这个距离开枪才对。
“专员先生,这应该不是你的负责内容,”沈言直接打断对方,态度强硬,“这是鉴证科该调查的事。”
随后他示意了一下附近的警员,开始将尸体搬运送到车上。
第一批尸体已经被搬到了运输车上准备送到鉴证科,沈言作为现在的负责人和特案组的警员暂时告别,其他人见他这样皆觉得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陆陆续续安慰了几句,沈言没多说什么,一一应下。
最后送走众人准备上车前,沈言听见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他循着声音走到一辆运输车后边,发现竟然是宋景。
被发现的宋景一惊,赶忙抹掉泪水,有些慌张地看向对方。
这辆运输车送的就是江南星的尸体,想必宋景是特地找过来的。
沈言瞥了一眼对方,淡声道:“要发车了,赶紧走开。”语气毫无起伏,甚至有些不耐烦。
宋景愣了愣,小心道:“你、你没事吗?”
沈言像是没听清,问道:“什么?”
宋景下意识将目光放到了运输的车内,想到之前的相处,鼻子一酸,眼前又有点模糊了起来。
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沈言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似乎有感而发,轻声道:“生死都是自己选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