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想着,太好了,这样一定能长大,如果日后再有了术式,他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到底是初为人母,一开始,她确实抱着这样柔软的心思。
真一能跑能跳之后,就被扇提去了修炼场住到了别处,身为下仆无故不得靠近,她就很少再见儿子了。
但是他继承婴儿时期的粘人,总是偷跑到她面前,妈妈妈妈的喳喳叫,偶尔还会带一点从餐案里拿的好吃点心,或是从某个地方捡到的花枝,小虫送给她。
多么可爱呀。
他很快就被扇发现了来找她——所以,她受罚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再见到真一,又或者说,在视线短暂交错的一瞬间,她逃了。
可以了,可以了,反正那是个有着术式的男孩子,怎样都会过得很好,但是她要是再靠近的话,又要被罚了。
而后在他人的言语中,她才能窥得孩子的近况。
取得了怎样的成绩,受罚被关小黑屋,被哪家大人欺负,今天真一揍了谁,扇如何大发雷霆,他人如何赞美——
真是生活丰富啊,小咒术师大人。
某一天,扇以能生出第一个有术式的儿子,就能生出第二个第三个有术式的儿子,让她又一次有了孩子。
直到被告知这一胎是双胞胎,凝聚在肚子上的视线才散去。
她惆怅的思绪一闪而过,转而又隐于常年的麻木之下,也只有在睡前,才会轻轻拍着拍子,哼唱一些她记不太住的调调。
真一礼节周全地召见了我——带着几分没着落的惶恐,我们久违地对坐在一起。
他装腔作势地屏退所有人,但身体带着不自在,总归还是在渐渐变得和上面人一样。
她原是想快快离开,免得在这地方留太久被别人随便挑了个错,但是那个孩子很克制,也用了一种极低的请求姿态,问能不能摸摸她们。
何必那么小心翼翼呢,孩子。
终究是没控制住地生出了几分柔软,向他敞开怀抱。
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心翼翼地触摸,而后主动拉开了距离。
而后又说了一些话。
如果是男孩,他就讨厌,如果是女孩,希望她们不要出生。
她陡然感到一股寒意。
后来,她又有很久没见真一,只知道扇管他很严,早早的就进行了术师评级,跟着队伍一起做任务。
她没有资格去主动觐见家族的术师,反倒是真一总能准确地掐着点在她准备饭食的时候出现,理所应当地要求着自己要吃什么。
话题可能也就剩这么多了,她向来沉默保身,真一他一来不向她说咒术界的事,二来不主动关心她与女儿们的境遇,三来一旦觉得无聊了自然也就走了。
虽然听他人说真一如何的睚眦必报手段酷戾,但是她是明白真一不会轻易向他人发怒的。
换禅院其他人总被那么冷着,早恼羞成怒了,更何况,不知为什么,儿子对她有一份奇异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