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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想不通,怎么哪哪儿都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看穆骏游这架势,俨然是任她执牛耳,可她不过是个不到而立之年的郎中罢了!
布袋被打开,热腾腾的包子散发出食物的香气。
心急如焚的副将嗅到这股味道,瞧见眼前二人竟真的自顾自拈着包子吃起来,心里就像是往火药中丢进一颗火星子,当即拍案而起,怒道:“尔等究竟意欲何为!”
“别着急嘛,小将军。”杜宣缘将包子里的野菜馅儿尽数卷入口中,老神在在地报着人名,“何盛余、王现……”
副将一开始还不明白杜宣缘在装神弄鬼些什么,可随着她一连报出十几个人名,他的面色也逐渐灰败下去。
杜宣缘眉眼含笑,道:“这些人可还在军中?”
——自然不在。
这十几个人名,皆是昨日晚间副将安排调度的巡营之人。
借夜间巡营的机会埋伏在苍安县外,只待严登化现身,便就地格杀。
这些人更是知晓甚至直接参与这些年苏勤勾结山匪事件,因身家性命皆系于此,才不得不听从副将调遣,先下手为强。
可这些人的名字现在却从杜宣缘口中说出……
副将下意识往外走了几步,随后反应过来,立刻止住自己向外探查的心思,转头对杜宣缘道:“这些人都是晚上守夜的,现在应当回营休息了。”
“这样啊。”杜宣缘掏出帕子擦擦手,随口说道,“怎么守夜守到苍安县城外了呢?小将军,你派遣的这些士兵当真是心系百姓啊。”
她笑盈盈望向副将。
副将犹自强装镇定,道:“许是夜间躲懒去了,属下定会责罚他们。”
他后半句话是对着穆骏游说的,“属下”二字咬得极重。
穆骏游还在专心吃包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严登化已经被抓回来了。”杜宣缘慢悠悠的声音又飘到他耳边,“已然承认与你们苏将军有所勾结。”
“一派胡言!”副将死不承认。
“哦?你们将军若是未与山匪勾结,为何要借走我们的‘俘虏’,最后被他们反杀营中?这可是你自己认下的‘事实’啊。”杜宣缘挑眉,“严登化割断绳子的小刀从何而来,你派谴出去的那些人又是为了在逃向山寨的必经之路上劫杀谁?”
副将心知大势已去,在这数九寒冬竟大汗淋漓,不住地瞥向穆骏游。
“大势已去。”杜宣缘笑道,“小将军不如老实交代,也好将功折过啊。”
正此时,副将突然大喝一声,抽到扑向杜宣缘,一旁看似无所事事的穆骏游当即横刀挡在杜宣缘身前,反手欲挑之时,却见副将突然弃刀折身,向外奔逃。
原是声东击西之策。
人还没跑出帐外,竭尽全力的嚷嚷声已经响破云霄:“穆骏游赶尽杀绝!我等朝不保夕!”
听见动静的士卒们纷纷钻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