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雅手里拿着一根柳条,这是别的好心姑娘塞给她的。她靠着低矮的树枝,也不乐意去跳舞,只是撑着脑袋发呆。
然后她听到有一个人在她身后站定,两手放在她的腰间,在她头顶亲了一下。
“是的,我们不是朋友,是夫妻。你因为这个正在难过吗?”小天狼星想要看看她的正脸。
密雅转过身,拿手里的柳条抽了他一下,“你这个人,存心骗我,没有一句实话!”
他投降一样举起手,“这次真的没有假话了,这就是全部。”
她闷闷地摆弄着青绿的柳枝,也不再追问过去,“既然我们已经结婚,那就更好办了,你以后得定期见我,不能一整个月都不来。”
“好的,如果不是阿根廷的事,其实我每天下班都直接来找你的。”
“以后也不能逼我学习了,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学生,切记!”一提到这个,她就想咬牙。
他站在她身后,环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我怎么觉得不应该让你知道啊,让你知道了,我就更难对付你了。”
“现在该让我对付你了,从此你要听我的话,安心做我的丈夫,我们就在这里住着,过完十年、再过五十年、然后就是一辈子了。”她得意地靠在他怀里,心想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能管住她的人从此也成她的手下败将了,好得很!
他被她弄得有点晕头转向,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何况这副甜蜜枷锁代表的未来也正是他所期望的,“猫貍子还在酒馆呢,我们一起去把它带回家吧。”
“你去,你去,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她跟他推推扯扯半天,终于让他知道她的确是怕见人。
他不解地看着她,“你是货真价实的小德维朗,并不是他们说的冒名顶替。他们不会笑话你,也不能笑话你。”后半句话他是带着重音说出来的。
“我是前食死徒啊,要是魔法部知道我没死,肯定会派人把我找回去进行审判,英法之间可是有引渡协议的!”密雅情急之下说出了很多以她现有知识水平压根说不出来的词。
意识到大事不好,为了避免被追问,她立刻转身,提起裙摆转身就往人群中心跑去,这样就不用解释为什么她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些参加谷神节的女孩们少说也有好几百号人,一水的白衣白裙,她就像水滴落在海里一样消失不见了。
女孩们矜持地站在原地等待,村子里的男青年们纷纷走上草地去邀请心仪的人共舞。密雅在层层迭迭的白裙摆里穿梭,既不想被邀请,也不想跳舞,那就只能像只不安生的猫貍子一样四处晃悠了。
她没有注意到,晚风吹过时会将她的白斗篷掀起一小角,里面淡红色的衣衫让她看起来如同白玉兰花里漏出来的花蕊一样显眼。
乐手们换上了热烈欢快的波尔卡,她只好越跑越远,免得阻碍别人跳舞。
跑动中密雅感觉有人拉住了她斗篷上的飘带,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的第一支舞不是应该跟你跳的吗?你跑了,我该找谁跳呢?”
她想都没想就回他:“你不下场跳舞,不就好了吗?”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况且这是有约在先的事,他已经承诺过再也不会跳舞的时候把她抛下了。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双脚离地,整个人悬空起来了,小天狼星打横抱起她,在原地猛地转了两圈,他们俩最终在波尔卡的热烈氛围中紧紧抱在了一起。
密雅喘着气,仰头看他,“我们已经做完了最艰辛的工作,走过了最泥泞的小路,现在应该不被人打扰,永远在一起了,是不是?”
“没有一点错。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小天狼星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傻子突然变聪明了,我都不敢相信。”
“我有点想做一辈子小傻子,人人都宠我爱我,你也不得不爱我。”她愉快地用额头蹭他的胸口。
小天狼星抚过她松散的辫子,“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得不爱你。”
“才怪呢,你不希望我又笨又任性,你只喜欢我聪明时候的样子。”她还记得他是怎么对付她耍赖的,小天狼星放下餐刀,把餐巾扔到一边,不容质疑地说:“带小姐去卧室里冷静一下。”虽然她的确在嚎啕假哭。
小天狼星终于忍不住在她面前露出成年人的惫懒,“如果你落到我的母亲,也就是沃尔布加女士的手上,你一定会挨鞭子的。再想想,平时只要你不尖叫,不闹绝食,不要骑飞马上天,我什么时候没依着你?”
这些确实是她做过的事,于是她立刻转移话题,“那你怎么还不亲口说爱我,不早早跟我睡一个被窝?非要我这么主动你才答应。”
“我等着你呢,等你什么时候不要我做你的家庭教师了。我不好勉强一个喜欢哭闹尖叫的小混蛋做我的妻子。”他们已经随着人群一起跳起了波尔卡,只是他们俩都不会,只能边看边学。
“你真的超出了很多巫师贵族家孩子的顽劣水平,我从来没见过谁家的小姐比你更能惹是生非。”如果被折磨的不是他,他想起那些事都想笑出声了。
同样一颗种子,曾经她在不被爱的环境中生长,最终长成了一个聪明到近乎狡猾的姑娘。换到真正的家庭里重新来一次,真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狂放的小傻瓜。但他不打算告诉她,其实他打心眼里爱看她在德维朗家笑嘻嘻的每一天,她本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她忽然想到一句有力的反驳之词,赶紧说道:“哦,我想起来一个,布莱克家的小天狼星,全家都是斯莱特林,他偏偏要去格兰芬多。十六岁就离家出走,气得他妈妈把他从族谱上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