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牧见状摇了摇头,补充道:“想清楚了再说,要是被本官发现你们敢骗我,后果自负。”
捕快们的小心思被戳穿,马上停止了讨论,张德回道:“小人不敢欺骗大人,小的们月俸是三钱银子。”
剩下两个胖瘦捕快附和道:“对对,老大说得没错。”
苏云牧转头对不知什么时候停止大笑的陆小鸣说:“给他们每人六钱银子。”
张德惊讶道:“大人,您是不是听错了,小人的月俸是三钱银子。”
苏云牧:“没听错,这多出来的三钱银子是我给你们涨的,只要你们以后好好跟着我管理衙门,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三个捕快闻言大喜,纷纷感谢苏云牧的大方,“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的们一定好好干。”
陆小鸣给每个捕快分发完六钱银子后,苏云牧吩咐道:“你们帮我把衙门前堂打扫干净,我去后堂看看,有陆小鸣跟着我就行。”
“好,大人您放心去,小的们一定把衙门打扫得干干净净。”说罢三个捕快撸起袖子就热火朝天地打扫起来。
陆小鸣看着打扫的捕快们,凑近苏云牧身边小声道:“少爷,这些捕快的酒钱饭钱分明就是压榨百姓所得,不然您先前敲鼓的时候,路过的行人也不会那么害怕。”
苏云牧小声回道:“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我会不知道?”
陆小鸣不理解道:“那您为什么…”
苏云牧解释道:“要是把他们赶走,衙门就真的没人了,到时就剩我一个县令,你让我怎么办?”
陆小鸣不假思索道:“好像也是。”
苏云牧叹气道:“这也是无奈之举,总之先这样吧,走,跟我去衙门后堂看看。”
两人穿过前堂进入后堂小院,苏云牧惊讶地发现这小院规模居然不小,他居然需要走半刻钟时间才能穿过小院到达厢房主宅。
小院中假山、各种花卉绿植、池塘等等应有尽有,可以看得出上任主人是一个很讲究的人。
陆小鸣注意到那个池塘后,毛骨悚然道:“少爷,你说上一任县令会不会就是在这个池塘里淹死的啊?”
苏云牧莞尔道:“你一个习武之人居然还怕这些?”
陆小鸣狡辩道:“才不是害怕,这叫保持敬畏之心!”这话说完没多久,他又转头担忧起来,“我们以后该不会是要住在这里吧?”
苏云牧笑道:“你家少爷我是县令,不住县衙,难道去住客栈吗?”
陆小鸣脸色耷拉下来,“啊,住在这里晚上不会遇见鬼吧?”
苏云牧安慰道:“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门,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们进入主宅,这里不出意料地积攒了许多灰尘,让苏云牧不由得连连叹气,“哎,看来今天有的忙活了。陆小鸣,去跟那几个捕快要一些扫帚抹布什么的,我们得好好打扫一下这里,不然今晚就没地方睡了。”
陆小鸣质疑道:“少爷,您要亲自打扫?能行吗?”
苏云牧听出陆小鸣的言外之意,抱手插胸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吗?”
陆小鸣当即否认,“冤枉了,我可没这么说,您先到那边的石凳上坐坐,我去去就来。”
苏云牧用袖子随意掸了掸露天石凳石桌上的灰尘,他坐下来用一只手托着下巴,思考起今后该何去何从。
他或许应该给本地郡守写一封信,问问上一任县令溺亡案件的始末,同时也问问为什么不管定安县衙门,但那个郡守既然这么做了,说不定会敷衍他,这就有些难办了。
“唉,我堂堂上京苏家少爷,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啊。”苏云牧兀自唉声叹气,这话正巧被去而复返的陆小鸣听到了。
陆小鸣冷冷回道:“还不是您自找的,谁叫您非要去触圣上的霉头。”
得,这事估计一时半会过不去了,苏云牧倒也懒得为此生气。
临近傍晚,一群人忙活了大半天,衙门内外算是打扫得差不多了,苏云牧草草吃了剩下的干粮作为晚饭,头一挨枕头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腰酸背痛的苏云牧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大人,您快醒醒,陆小哥他出事了。”这是瘦捕快王忠的声音。
苏云牧匆忙起身穿衣,打开门就看到了慌张的王忠,“出什么事了?”
王忠:“小人嘴拙,说不清楚,您快去前堂吧,那里已经有一群百姓在围观了。”
两人急匆匆赶到前堂,苏云牧由远及近听到人多口杂的骚乱声,他刚一进入衙门大堂,就见一街边小贩打扮的男人指着陆小鸣大声控诉道:“大人,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这人明明吃了两碗馄饨,却只给了一碗的钱!”
两碗馄饨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分明只吃了一碗!”陆小鸣拽着小贩的衣领,就要用拳头打下去,张德和胖捕快李财则在旁边拉着陆小鸣劝架。
整个场面混乱嘈杂,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围观百姓们的议论交谈声:“这就是咱们的新县太爷吗?瞧着好年轻啊,好像还没我那参军的儿子大。”
“嘘,你声音小点,不要命啦,当心把你抓起来。”
“哎,你说县太爷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能怎么处理?根本没法处理,东西都被那人吃进肚了,他到底吃了几碗,外人哪能知道。”
刚睡醒的苏云牧被这七嘴八舌吵的脑壳疼,他揉了揉眉头,坐到公案桌前,大力一拍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