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在哪里工作?”陈子涵憋了几分钟,终于发问了。
乔小慧把头埋到了被子里,整个人蜷缩到了床的最里面,不理陈子涵。
看到她这态度,陈子涵有些急了,知道乔小慧上床睡觉还穿着衣服,上前就把乔小慧的被子给掀开了,愣是把她给拽了出来,当看到她的脸时,他的心头一紧。
乔小慧的脸上已经湿了一片,显然是刚刚躲在被子里哭了。
“发生什么事了?林天雄为什么要开除你?”
乔小慧转过身子,背对着陈子涵,说:“什么事都没有,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什么叫你自己会处理好?你要是能处理好,怎么会选择逃避?怎么会变成昼夜不分,连家都不能回的人?”
“烦不烦啊!”乔小慧拿起枕头就往陈子涵脸上砸去。
陈子涵轻轻一拨就把枕头给甩到了墙角,叹道:“乔小慧,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让人无法接近。为什么你要变成一只刺猬?你身上的刺不光保护了自己,也伤害了想保护你的人。”
“保护我?呵呵……”乔小慧一声冷笑:“我有什么可值得保护的?你看我不过是一条没有理想没有前途的守财的臭咸鱼罢了。我没有你那么幸运,可以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不要拿你的人生准则衡量我的行为底线。”
这番话深深刺痛着陈子涵的心,竟让他一时语塞。
“乔小慧,给我一点时间,不要乱跑,今天天黑之前,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ok?”
乔小慧默然不语,闭上眼,陷入迷茫。
陈子涵坐在河边,不断捡起身边的石子向河中央丢去,远处溅起的一朵朵水花,还有流水的声响,将他的心灵洗涤了一番,却也洗不尽千丝万缕的困顿。
偶然间瞥见不远处的桥下有一位老人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挥动着鱼竿,被桥的影子盖住了整个身子,看不清面孔。陈子涵望望周围,附近再无他人,唯有那老爷子形单形只的坐在那儿,隐隐透着一股凄凉。
他从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可是不知为何,今天特别想去找找这个陌生的老爷子聊聊,哪怕不说一句话,只是看看他钓鱼也是不错的。
“你今天来得挺早啊。”老爷子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陈子涵站在他身边停住了,问道:“您在跟我说话吗?”
老爷子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难不成我是在跟鱼说话吗?”
新路
“我们以前见过吗?”
“老头子天天在这钓鱼,经常看到你来这边坐着吹风,尤其是最近,来得频繁了,不过都是晚上,难得看到你白天来一回。”
“您晚上也在这钓鱼啊?”
“是啊,没别的爱好,就算一条鱼也没有,也爱在这坐着,清静。我年轻的时候就不合群,老了就更不爱凑热闹了。”
“您这么不着家,家里人都没意见?”
“家人?老婆死了后就没家人了,就几个亲戚偶尔来看看我,平时家里都冷冷清清的,呆着没意思。”
“您儿女呢?不孝敬您啊?”
“年轻的时候苦,自己连饭都吃不上,怕以后孩子吃苦,不敢生,等到了有些钱的时候,年纪大了,想要孩子也要不上了。”
“您后悔吗?”
“后悔有什么用,当现实摆在你眼前的时候,由不得你选择,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年轻,你不懂这里面的深刻道理。”
“您真是不幸……”
老爷子摇摇头,笑道:“这你就说错了,我不是不幸,而是没有改变自己的能力。说白了,就是缺个谋生的手段。没手艺,混不到饭吃。”
陈子涵瞥见他身边大半桶的鱼,惊道:“您这还叫没手艺啊?!”
老爷子眉头微蹙:“钓鱼算手艺吗?这些鱼卖不了几个钱的……”
“行行出状元,您缺的是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平台,一个伯乐!”陈子涵说到这不知为什么有些激动,王教授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若隐若现。
剎那间,时间仿佛凝结了一般,老爷子呆呆地看着陈子涵,二人对视着,谁也不言语。
“啊!”陈子涵惊道:“我想到了!您注意休息,老坐这不好!我有事先走了啊!再见!”话音未落,人已经在路上了。
直到晚上九点,陈子涵又赶到了乔小慧的家中。
“这么晚才来!都耽误我上班了!”乔小慧十分不满,“不是说天黑之前吗?!”
“抱歉,来晚了,但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陈子涵递给乔小慧一个牛皮纸档案袋,笑道:“这是给你的答案。”
“什么东西啊?”乔小慧一边问着,一边拿出里面的文件。
“聘请书?!聘请乔小慧为本宾馆总经理?!”乔小慧瞪大了眼睛,落款处写着“钱源宾馆”。
“怎么样?对这个岗位满意吗?”
乔小慧把聘请书塞到陈子涵手里,嚷道:“这宾馆的董事长有病吧?!让我当总经理?!那还不把家底给败光了?!”
陈子涵用聘书打了一下她的脑袋,骂道:“你才有病!今天开始,我就是这家宾馆的董事长!”
“啊?!”
“之前有看到这宾馆贴出转让公告,我下午就把这家宾馆给接手了,保留了原有的员工。原来的董事长已经拿着钱回家养老去了。怎么样,乔小慧,要不要去我宾馆工作?我很忙,没时间打理的!”
乔小慧出奇的平静,冷冷地道:“陈董事长,您为了讨好我,还真是大手笔啊!这是在可怜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