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秋急忙跪下:“小姐说的哪里话,奴婢跟着您没受过一点苦,您给的这些银子别说半年,一年都够用了,府里给咱院的东西向来都是克扣的,要不是小姐时不时贴补,奴婢们怕是连冬日里的衣裳都做不起了。”烟秋说的都是心里话,李书意性格虽说冷了些,但待她们是极好的。
李书意点点头,让烟秋起来,继续收拾东西。
晚间,李书意刚躺下没一会,那窗子吱嘎一声动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披了件外衣,点了灯,来到桌前一看,窗边缝隙里塞进一封信。
信封上空白,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放着一张纸条。
【安好,勿念。】
李书意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信是魏凉送来的,也只有徐英有这个本事,可那天况且如果魏凉想告诉她早就说了,何必大半夜扔一封信进来。
她把信放到烛火上烧掉,这信真也好,假也罢,她只相信自己看见的,而钟叔的事她早已有了安排。
劫狱
“玄卫分为四层,武功一等为明玄卫,二等为雾玄卫,三等为赤玄卫,四等为暗玄卫,目前在皇城司的明玄只有四名,雾玄五十名,其余总共四百名,暗藏京都各处,有的卖包子,开铺子,有的是达官显贵家的小厮或者管家,最近几年联络较少,不知现在是否”万生说完退到一旁。
李书意说道:“万生,你把明玄都叫来。”
万生应道:“是。”
随后进来三人,这三人如万生一般穿着打扮都是黑衣,墨色面具,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矮小,还有一个身材纤细,看上去像是女子。
相比万生,这三人李书意并不熟,之前她都是直接派万生去办事。
“红姑。”“蝎子。”“风筝。”
然后三人一齐说道:“见过小姐。”
“好,你们坐。”李书意叫来下人给三人上茶。
他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像他们这种探子杀手,见了主人哪有坐的份。
而李书意看见他们站着,自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很是不舒服,或许从小就不习惯,这还是来了京都之后改了很多。
这时黄三叔说道:“小姐让你们坐,你们就坐吧。”
等他们几人坐下,李书意拿出写好的三封信递给他们。
“这三封信内容各不相同,也是你们当下的任务,万生直接听我安排,五日后完成任务,还是在这汇合。”
几人拿了信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黄三叔也不知李书意的信里到底写的什么,但肯定和钟叔有关。
“小姐,钟爷的事我认为”
李书意打断他:“三叔,我知道你的意思,可钟叔的事我不想放弃,能试还是要尝试一下,错过这次机会,怕是”她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她何尝不知道这是冒险。
黄三叔哎了一声,摇摇头出去了。
万生直挺挺地站在那,仿佛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宛如一尊雕塑。
李书意忽然想起好久没见褚飞语,前几日她还托人捎信来,自己还没回,她拿起笔写了一封放在身上,李书意不知这条路是对是错,钟叔要是知道自己的决定,会不会生气,李书意也顾不得这么多。
都察院的地牢里,只有下去的楼梯旁点了几盏油灯,然后就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甬道,这地牢也很是奇怪,只有四间牢房,每间牢房狭小逼仄,看上去就让人喘不过气。
“咳咳咳”钟羊靠在墙上,盯着楼梯旁那几盏微弱的灯光,他怕黑,不敢挪动,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地牢的门响了,在这幽暗的环境里显得很是突兀,接着两个小太监提着两个灯笼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一个披着斗篷的人。
打开牢门,那人尖细的声音令人不适。
“这些偷懒的小畜生,知道钟爷怕黑,不给多点几盏灯。”
小太监放了张凳子,那斗篷人坐下,眯起眼盯着钟羊。
“钟爷可还好?吃住怎么样,有啥需要的尽管和杂家说。”
钟羊笑了几声,引得嗓子难受,一直咳嗽,他抬头看着斗篷里那人,不说话,接着笑。
“你也别怪杂家,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也是奉旨办事罢了,钟爷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代为转告陛下。”
沉重的链条压着钟羊的胳膊,他想坐直都很艰难。
“我是说,你大可不必,你看看老夫这一把年纪,还用得着这么多镣铐?”
那斗篷人哈哈哈哈的笑着,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回音颤颤。
“你以为我防的是你?”
钟羊又忍不住咳了几声:“我一走,玄卫群龙无首,你怕什么?”
斗篷人若有所思,而后摇摇头:“还是得防着点,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就拿赵明那次来说,虽然她是死了,她不还生了一个女儿吗?要不是你,她那个女儿也会一起死在她肚子里。”
“你不用探我的口风,我和林威将军没交集,况且,你敢动她吗?”
“你以为我不敢?你应该知道林威将军已经去剿匪了,没个一年半载他回得来?”
钟羊笑道:“如果你敢,你还在这和我说这些废话,陛下心里和明镜似得,不知道你干的那些龌龊勾当,香娘子,你怕的是陛下。”
“你把嘴放干净点,叫杂家主管公公便是,我早就见过她了,比她娘,她还是弱了点,不足为惧。”
“什么时候!”钟羊一激动,链子扯住伤口,他闷哼一声又重新坐到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