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记得说要什么自己点,之后一头扎进人海里,屁颠屁颠去寻找爱情去了。
果盘品鉴专家继续低头戳水果,并精准剔除果盘里的芒果。
远处换了音乐,像是有什么人出场,原本热烈的气氛更起劲了些,不少人往人群中走去。
那边越来越起劲,这边解决水果的速度越来越慢。
一个人搞定两个果盘果然还是有些难度,周某然已经从最开始的专心吸入变成了一手支在桌面上边玩手机边随机戳水果,进食速度大大减缓。
这么段时间,摸鱼伙伴还是没有和任何女嘉宾迸发出爱情的小火苗,并且死不认输,发来消息说还要多转转。
简单回了条消息,周然切换界面,熟练打开并不休闲的休闲小游戏,戳戳点点。
隔壁座位的两个人转头看过来。
天花板上的灯光明明灭灭,暧昧模糊,手机的光亮在黑暗里显眼,幽蓝色光亮落在深色瞳孔里,清透干净。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之后又被垂下的碎发遮住,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手机屏幕的光亮,重新变得平平无奇。
凭借自己过硬的游戏本领,周某然成功地把靠上班这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累积的一点体力轻而易举地消耗一空。
“……”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手机屏幕中央的【再接再励】,他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充值】两个字上。
眨了两下已经玩出困意的眼睛,安静思索着有史以来的最大难题,他伸出另一只手,习惯性去戳水果。
动作的时候视线范围也跟着一动,就这么一个伸手的时间,远处灯光晃过,他略微侧眼,看到了一侧悄然出现的黑色人影。
叉子陷进水果果肉,一个坚硬的金属样的东西也抵在了他背后,隔着两层衣服也能感受到冰凉触感。
背后站着个高个男人,身边也多了个人,他侧眼,果不其然看到了矮个男人。
“……”
慢慢把最后一块西瓜送进嘴里,周某然开始进行哲学思辨。
这个世界很大,但在某些时候又显得那么的小。
以及下次还是不要和同事一起出来玩了。
以及只要是打工人,果然都逃不掉加班,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抵住背脊的冰凉东西再往前送了下,大高个弯下腰,低声说:“不要出声,跟我们走一趟。”
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体力恢复倒计时,坐沙发上的人应了声好。
什么都可以但不要碰保安!
桌上剩下只有被排挤到一边的芒果的两个果盘,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起身离开。
一个人变三个人,三个人哥仨好地一起勾肩搭背离开。
——从各方面来说都很哥仨好。走在中间的人像是完全忽视了抵在自己腰侧上的冰冷金属物品,还真的在和走在两边的人说话。
刚认识了不到两分钟的人处得像是认识了二十年一样,走一起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成功带着人出了店门,又带着人上了停在街道另一侧的车。
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直到上了车,矮个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不自觉和高个对视一眼。
之前的事情已经传开,上次差点被抓住,他们以为这次会比就以往更难下手。
尤其之前他们一直没真正动过手,都是挑喝得烂醉没有意识的人下手,找上意识清醒的人这还是第一次。
进酒吧的人正常来说都是来喝酒的,他们原本小心谨慎,打算等人喝醉之后再动手,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只是来纯吃,逮着果盘从头吃到尾。
直到看人玩游戏玩得认真,觉得再等下去不是办法,他们这才下定决心提前动手。
早知道这个人这么配合,他们就该在一开始就直接动手,不用在那干坐着等那么大半天。
车里出了高矮俩哥们外还有一个人,是负责接应和开车的司机,等到三个人全部上车后直接踩下油门。
周然坐在后座中间,左右各坐着一个人,车窗关着,空调的风顺着出风口吹出,正好对着他的膝盖吹,好在身上还算穿着条长裤。
坐在右边的高个从放角落的包里翻出一捆很标准的麻绳,转过身来对着他手比划。
警匪片里经常出现这样的片段,正常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周然很显然知道。
但从酒吧里到之前一直很配合的人选择把手移开了些,表示拒绝,说:“不行。”
他终于第一次正眼看了一眼高个,说:“以个人意愿来说,我不想身上出现任何伤口。”
这东西糙,稍微用点力就会破皮,他没想因为一点本职工作之外的工作搞出工伤。
“?”
总觉得这个人似乎还没有真正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高个对上人的视线,在提醒现在的情况和直接上手间选择一转头,又从角落找出一个布条。
灰棕色的布条,很难辨认出到底出自哪里,肉眼可见的粗糙,但很显然比麻绳好不少。
准受害人这次没提出异议了,低头看着灰棕布条缠上手腕,边看边问:“你们找我干什么?”
和新闻上笼统的说法不一样,今天上午摸鱼搭子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得更详细,比如唯一一位遇害的女性失去双眼,作案者的手法很精细,切口利落,稍微联系一下事件前后,这些人的目的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多半是为了眼睛。
今天晚上刚好遇上了,他原本打算在这两个人有异常举动,确定是之前几起案件的作案人后履行热心市民的责任,顺手帮着报个警,没想到动静是有了,结果是冲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