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黎看拂雪一眼,表情有些复杂,演这一出也不是为了他啊,需要他做什么?当一个工具人就好了。
“您陪在她身边,她会安心些。”
说着把范黎的手塞到拂雪手中,想把自己解脱出来,哪知拂雪一下就甩开了范黎的手,还十分嫌弃地嘤咛一声。
春尽疑惑地看着范黎,范黎摸摸鼻子,一脸尴尬。
看吧,就跟你说她不需要我,非要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现在你满意了?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
拂雪再次抓住春尽的手,这次比前一次还要用力,仿佛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春尽疼得吸气,又不能对神志不清的人说什么,只能默默忍受了。
早知道就昨天跑了,真是造孽!
女郎中要脱掉拂雪的衣服,范黎立刻转身,“蹬蹬蹬”几步跨了出去。
春尽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衣角,表情一言难尽。无名无分把人从边关带来,现在倒是知道避嫌了,纯有病。
拂雪的衣服已经被血痂粘在皮肤上,剥离的时候疼得直冒冷汗,嘴里溢出痛苦的哼吟。
春尽也好不到哪去,疼得龇牙咧嘴,面容扭曲。
看着娇娇弱弱的,手劲儿还挺大,要不是她从小野蛮生长,这手腕就被捏碎了。
拂雪的伤口需要重新缝合,女郎中把药箱打开,摆出三个瓷瓶。
“这些都是止痛药,从左到右依次是一两银子,十两银子,一金。”
春尽看一眼鼻屎大点的瓶子,刚要讨价还价,就听女郎中说:“这位姑娘伤势很重,我建议用一金的止痛药,免得缝合的时候受苦。”
“一金的跟其他的有什么不同?”
一金够寻常百姓生活一年,她倒要看看它贵在哪里。
“这瓶还加了麻醉,敷上之后伤患立刻就感受不到疼痛了,能少遭很多罪。”
赵清蓉道:“那给她用便宜的,让她多吃点苦头。”
春尽睨她一眼,她立刻缩起脖子,藏在四夫人金浅身后,面上虽仍有不忿,可却不敢再有微词。
“就用这瓶吧。”
反正不用她掏钱,当然要用最好的,不然她也跟着受苦。低头看一眼被牢牢抓着的手腕,又是一声叹息。
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当高门主母。
都是她阴德的。
不过贵有贵的好处,一金的止痛药撒上去,拂雪立刻就安静了,手上的力道也减弱了不少。
春尽:还得是我决策英明,她好我好大家好。
女郎中医术很好,胆大心细,动作麻利,伤口很快就缝合好了,针脚匀称平整,看着像是不会留疤的样子。
“夫人,这几日要格外注意伤者的情况,若是发高烧的话,就用冷帕子擦拭全身降温,她身上的衣服最好也换一下,否则脏污沾到伤口上,容易发炎。我写一张方子,每日三次煎服,会好得快些。若无意外,七日之后便可拆线。”
春尽点点头,让桃枝带她下去拿诊费,之后准备在余下的三人里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由她来照顾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