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
她没睁眼,“嗯。”
“嗓子疼?”
“嗯。”
“身上也疼?”
她没力气应了,闭着眼轻轻点头。
又过了一两分钟,蒋萤感觉到有只手扶住了她的后颈,她微微掀起眼皮看过去。
病房角落里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像是夕阳余晖般蔓延到半隐在?黑暗里的病床边,也微微照亮了陆之奚的面庞。
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温和地看着她,轻哄般道:“萤萤,张口。”
迟滞的思维还来不及转动,蒋萤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做。
陆之奚把带喷嘴的瓶子抵在了她口中,又捏了捏她的后颈,让她再张大点儿,舌头下压,别抵着喷嘴。
喷雾洒进咽喉,酸酸甜甜的味道,随后是一片清凉,像是灭火器一般把咽喉如刀片般的疼痛压了下去。
知道陆之奚是在?帮她减缓不?适,蒋萤也老?实?了,在他收手的时候还抓住了他的袖子,声?音含糊:“再来一点儿。”
他爱怜地摸摸她的脸颊,“一次不?能用太?多,等会儿起效就不?疼了。”
说完,陆之奚主动开始给她按揉着身体酸痛的地方。
女?孩子对男性的触碰总是敏感的。
但也许是曾为同居情侣的后遗症,蒋萤睡意昏沉,理智休眠,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陆之奚的触碰缺乏抵御机制。
相反,她异常快速地再次陷入睡眠。
蒋萤喜欢这种抚摸。
在?她年纪很小,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如果?发烧了,王歆也会这样为她按揉身体。
母亲温暖柔软的掌心抚摸过她因为发烧而产生疼痛的皮肤,带来心灵和身体的双重宽慰,这形成了蒋萤最鲜明?的,关于安全的记忆。
不?过给人按揉身体是一项极其枯燥无?聊的事情,王歆的耐心并不?多,往往按了十?分钟就停止了。
而王歆这么做的目的,也不?全是好心地希望她好受一点儿,还有部分原因是嫌她因为生病而哼哼唧唧的样子很吵。
蒋萤知道这一点,所?以每次王歆停止了抚摸之后,她都变得异常安静。
不?是因为不?疼了,而是她不?想让王歆感到厌烦。
恋爱时,陆之奚是无?意中发现她这个小习惯的,在?此后,且不?说蒋萤偶尔生病发烧的时候,就连每个月生理期,他都很贴心地为她提供这项服务。
陆之奚的掌心触感和王歆的手掌那种独属于女?性的暖软感觉很不?一样。
因为常年打网球,他的手掌有训练时留下的茧子,尽管动作轻柔,她还是能感到他指骨和掌心所?蕴藏的力道。
每当这只手隔着衣料在?她身上游走时,蒋萤总会意识到他可以轻易地单手扣住她的腰,或是环握住她的小腿。
可他的动作总是很规矩,尽心尽力地用合适的力道缓解她的疼痛,没有半点逾越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陆之奚不?像王歆那样会很快停下,他会持续地抚摸下去,直到蒋萤陷入很深很深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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