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顾厌生。
即便她卑贱阴险,即便她拥有他的记忆,她也不愿承认自己是羲和。
相反,她嫉妒他,嫉妒到恨不能杀了他。
虽然他已经死了,可他却一直在沈奉雪的心里,从未离去。
每每回想起当初,她的师尊,对着她的脸,恍惚着唤她羲和,她就疯魔。
在床榻上,疯了般折磨他,一遍遍逼着他唤她的名字。
直到他流着泪昏睡过去。
她不甘心啊。
她嫉妒的心都在发颤。
她的师尊,是她的,该完完全全都是她的!
如今,她拥着心中的那捧白雪,那枝寒梅,那抹曦光,耐心道:“你愿意吗?”
考虑到他面子薄,她又换了一个措辞,道:“你嫁我,是真心吗?”
沈奉雪呼吸微颤,不敢看她,低声道:“是。”
顾厌生便大笑起来,又问,“可会后悔?”
沈奉雪摇摇头,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不悔。”
“师尊。”顾厌生叹惜一声,心中蓦然变得异常柔软,她又不自觉地唤道:“我的师尊啊。”
她握起他的手,在即将触碰到金柱的那一刻,又顿住。
“罢了。”她揽着他细瘦的腰身,向远处掠去。
何必如此。
不必如此。
她看着怀里冰清玉洁的师尊,愣怔地用眼神询问她,不写了吗?
顾厌生轻笑一声,在一处山巅停住。
山高不过百尺,东西向却蛰伏千里,横割地域,绵延不绝。
此处便是帝王山。
山顶云蒸霞蔚,芳草连绵,灼灼桃花错落分布,美不胜收。
清风一吹,落英缤纷。
顾厌生将银狐斗篷铺在草地上的那一刻,沈奉雪心中顿时警觉。还不等他作出反应,顾厌生便拥着他,将他摁倒在斗篷上。
天地旋转。
头顶是浓艳的桃花,迎风招展。
身下是柔软的青草与斗篷。
眼前是顾厌生含笑的眉眼。
仿佛天地都静了下来,他听不到风声,听不到虫鸟啾鸣声,也听不到顾厌生张合的唇说了什么。
只觉干渴。
他看到一双手揽上了顾厌生的脖颈。
看到了顾厌生眼底骤然迸发出的讶然与占有欲。
看到了衣服布料被撕扯,被扔弃。
直到身下一痛,他骤然惊觉,那是他的手,是他的衣服。
泪水从眼眶涌出,他却依旧紧紧的揽着她。
别停,不要停!
就这样占有他,剥夺他的感知,剥夺他的一切,让他为她痛苦,让他忘记背负的一切。
让他在迷失中忘记所有的一切,剥离掉所有的外壳,只为她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