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然将手抄入口袋,摸索着手机准备按键:“你们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的车门便应声拉开。
沈暮帘还未来得及回头,一只骨感微凉的手就自她身后探来,锢住她的手掌,三两下轻忪抽出她紧握的手机。
树影绰绰,寒风拂起她额间的发丝,一声从鼻腔哼出的轻笑落入她的耳廓。
在嗅到身后独有的男性气息之前,沈暮帘猛的退开,紧紧蹙起眉抬眸望着他。
身形高大,弥散着浑不吝的慵懒。
微卷的黑发利落,耳骨上的银色耳钉泛着淡淡的光,让人止不住聚焦目光。
男人一身黑色皮夹克,骨相隐约透着顾佑远的影子,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同样狭长的眸,长在他身上却是张扬不羁,恣意洒脱。
她几乎是一眼断定,这个人,与顾佑远绝不是一般的关系。
能轻而易举进入车库开走雷克萨斯,身边的人手也不少,明知道她与顾佑远的关系却能做到毫不顾忌。
他究竟是谁?
男人手中把玩着手机,挑眉凝视片刻,抬眸坦荡的回望沈暮帘警惕的目光。
气氛便在这一刻燃起箭在弦上的暗火。
两人对视良久,正当沈暮帘觉得他将要施行狠戾的威胁时,男人却好像终于憋不住,在她的视线下,垂头扯唇笑了笑。
“沈小姐,”他扬着眉,将手机插回沈暮帘的口袋,“别这么紧张。”
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轻靠在车上,声线懒散:“我只是想请你到我家坐坐。”
带着十多个壮汉围堵,抢了她的手机不让她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还好意思说是‘到家里坐坐’。
沈暮帘压抑着怒火:“你请人就是用这种方式?”
男人漫不经心的拂落夹克上的灰尘:“按理说我是该绅士点。”
“但是现在——”
他缓缓俯身捡起下车时掉落在地上的蝴蝶刀,玩味的扬起痞气笑意:
“不说废话,乖乖跟我走,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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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布达佩斯正陷入璀璨的午夜。
宽大的大理石办公桌堆满了零散的文件,除湿机喷出的雾水氤氲在空中,馥郁的咖啡香稍稍扫去这些天连轴转的疲惫。
即使已经在深夜,这层楼依旧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偶尔能听见打印机轻微的机械滚动与细微交谈声。
昏黄射灯洒在办公室的波斯地毯上,顾佑远缓缓阖上眼,抬手轻捏眉骨,浅薄的光影映得他更显矜贵稳重。
几乎全部门启动新方案,所有人员也积极参与这次变动,但照这个速度,要想回到坞港,至少还需要两周。
修长手指合上钢笔,顾佑远敲出一支烟,目光扫过桌角摆放的相框,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下。
暗红背景下,沈暮帘穿着米白长裙,白皙纯澈的面容上沾染浅淡笑意,一如往前,丝毫未变。
在这张红底照片按下快门的那一刻,他攥紧了拳,才敢稍稍朝她靠近一寸。
鬼使神差的,顾佑远伸出指尖,隔着厚厚的玻璃罩,轻轻蹭了下她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