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这次的事儿有些棘手?都迁怒上了娘子?
绿枝方才还因着陆峮回来了可以逗一逗娘子开怀而松了口气,如今听得他这么一说,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只是她还没能说什么,就被那神色格外冷峻的泥腿子陛下给瞪了一眼。
绿枝只得低着头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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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
陆峮低头一看,仙露明珠似的女郎柔柔靠在他怀里,只是两道远山一般的黛眉颦着,瞧着似乎很不安乐。
他忽地就想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怎么了?”
他自觉说话语气十分轻柔,听着往日粗声粗气惯了的陛下陡然温柔起来的声气,崔檀令发现原本盘绕在她心头的那股郁气奇迹般地被不知哪儿来的风一吹,没了。
心头不再被沉甸甸的东西压着,崔檀令觉得舒服多了,熟练地往陆峮怀里拱了拱,声音又轻又柔:“我只是有些想郎君了。”
想他的怀抱,怎么不能算作是想他呢?
成婚这么几日,虽说陆峮身上有些小毛病,可光是怀抱坚实可靠,靠在里边儿比什么软枕都来得舒服这一点,就足够让崔檀令满意。
如果晚上他侍寝的热情能再少些那便更好了。
猝不及防被娇小姐的情话给羞红了耳朵的陆峮悄悄将背脊挺得更直。
她好爱他!
正准备捧起她的脸好好亲一番的陆峮刚刚一垂下眼,便见怀里靠着的女郎阖着眼,神态安然。
她睡着了。
陆峮只得退而求其次地亲了亲她柔软粉白的面颊。
亲完之后觉得滋味不错,他又连亲了好几下。
直到崔檀令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不太高兴了,陆峮这才遗憾地收了嘴。
改日得去向专业的人讨教讨教如何在短短时日里将那些狂野的小黑猪崽儿喂得又壮又好吃。
长得还是有些慢了,得快些宰了给娇小姐补补身子。
这般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陆峮忧心忡忡地想,难不成是他侍寝真的太勤快,累着她了?
思量间,陆峮稳稳地抱起了怀里身子软软的女郎,放到铺着松软云锦的床上时,崔檀令似乎还为身下的触感不对而发出几声嘤咛。
好可爱。
陆峮轻轻抬起她纤细的脚踝,替她脱下了那双掐金挖云红香锦薄底鞋,看着鞋头缀着的两朵朱缨随着他的动作颤颤巍巍,眸色深了深。
可看着崔檀令睡得面带酡红,头还要下意识地朝着他这边儿凑,陆峮只得狠狠在心中又默念了大师教给他的几句佛经。
念了半晌,陆峮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