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n“啧”了声,在欢场混那么久,什么人没见过,但能长成这样的还真是屈指可数。
“yuri,我要是有钱,就把你包下来!”他开玩笑道。
钟渝摆好了酒,把酒框放到吧台下,嗓音也淡淡的:“等你有钱了再说吧。”
他只是随口一说,但steven顿时就来了劲,凑过来拱了拱他肩膀,挤眉弄眼:“怎么,想开了?愿意接受资产阶级的洗礼了?”
steven这话说的有来头,之前是真的有富婆想要包养钟渝,但被他拒绝了。
钟渝来这边,满打满算也才三个月,但已经有不少专门奔着他来的老顾客了。
据说他当时是来应聘兼职侍应生,碰巧被老板看到了,当场拍板把他留下,还让店里最好的调酒师教他调酒。
老板眼光不错,钟渝学得很快,顺利地成了店里四个调酒师之一,不过他是兼职,一周只上三天班。
酒吧嘛,调酒师不光要会调酒,还得会聊天、会玩些眼花缭乱的花活儿,一是招揽客人,二是活跃气氛。
钟渝不怎么爱说话,客人点了酒他就规规矩矩地调,因为长得好看,有时候难免会被调戏几句,他脸上依旧淡漠,似乎不为所动,只有偶尔才会被人发现他耳廓泛起的薄红。
大概就是跟别人太不一样了,他反而成了个独特的存在,甚至还被封了个“冷美人”的称号,有客人会特意挑他在的时间来,专门点他调酒。
steven算是店里和钟渝接触最多的,知道他是大学生,具体哪个学校不知道,钟渝也不会和他们聊这些,但想来会到酒吧打工,家庭条件应该比较困难。
钟渝没搭理他的调笑,绕过他走出吧台,去帮其他人布置场地。
九点钟左右,门外忽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巨大轰鸣,声势非常嚣张。经理脸色一变,立马招呼大家:“人来了,各就各位!”说完就带着几个人出去迎接。
今晚是某位富二代包场办派对,来玩的自然也都是富二代,而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让二世祖们吃好喝好玩好。
很快酒吧门口就停了一溜的超跑,把本就不宽的路堵了个水泄不通。这么大的排场,一看就非富即贵,普通人哪敢招惹,只能绕道走。
酒吧里热闹了起来,dj卖力地调动着气氛,射灯穿过扭动的人群,尖叫欢笑此起彼伏,一片光怪陆离。
耳畔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钟渝手上一刻不停,一杯接一杯地调酒,动作从容忙而不乱。就这么忙了一个多小时,等客人们沉浸在玩乐中,他才稍微闲下来。
他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给自己倒了杯水,手肘撑在吧台上,双眼放空发起了呆。
而在离他不远处的卡座里,贺云承一脸阴郁地坐在沙发中间,左右坐满了人。
“云承,来了就高兴点,今儿我做东,好歹给我个面子。”高彦磊端着酒,音乐声太大,即便坐得近,说话也要靠喊才听得到。
贺云承看他一眼,接过酒杯,仰头就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嘛!”高彦磊笑起来,“知道你最近不痛快,特意攒局请你,哥们儿够意思吧?”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贺云承冷哼了声,冷冷道:“知道我不痛快,你还叫那傻逼来?”
众人随着他目光看去,舞池里聚了一大群人,而贺云承嘴里的傻逼正摇头晃脑地跟人跳贴面舞,浅色头发在彩灯下看不出原本颜色,只能看出是欧美人长相。
知道这两人不对付,高彦磊尴尬地咳了声,无奈地说:“这不是没办法吗?他家跟我爸公司有合作,老头子要我好好招待他,他要来我也不能拦着啊!”
他这话说得圆滑,但大家都不是傻子,真不想让人来有的是办法,分明就是既想拉贺云承的关系,又不想得罪那边,既要也要两头抓。
当然也不会有人当面拆穿,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有些潜规则大家心知肚明。
“他玩他的,我们玩我们的,不影响哈哈哈。”高彦磊打着哈哈,啪啪拍手:“都愣着做什么,贺少坐那么半天了,一点表示都没有?!”
话音刚落,周围默默观察的俊男美女们围了过来,个个盘靓条顺,甚至还有几个叫得出名字的小明星和网红。
公子哥们一人搂了一个,贺云承身边的是个男生女相的模特,妆容精致衣着时髦,见他拿出烟,便很有眼力见儿地拿起打火机,要给他点烟。
贺云承冷淡地瞥他一眼,但还是就着他手点着了烟。他缓缓吐出口烟雾,表情缓和了些,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点了点高彦磊:“下不为例。”
“是是是。”高彦磊忙不迭点头,“以后都听我们贺少的。”说完就开始招呼大家玩骰子。
一行人玩得热火朝天,高彦磊左一句“贺少”,右一句“贺少”,叫得贺云承浑身不得劲,笑骂道:“老高,你今儿嘴巴真碎,再叫一声贺少我就给你缝上。”
“那叫你什么?”高彦磊嬉皮笑脸,故意把某个字咬得特别重:“小——贺总?”
贺云承他爹是贺总,他是小贺总,这样叫也没毛病——但高彦磊表情语气都贱嗖嗖的,分明是往下三路去的,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忍受别人说他小,贺云承立马就皱起了眉。
“滚!你他妈才小!”
众人哈哈大笑。
小模特偷偷打量贺云承,脾气坏归坏,但帅也是真的帅。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他肩宽腿长,又因着混血的缘故,他五官轮廓比常人深,薄唇高鼻,深邃双眸犹若寒潭,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