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再次捧住她的脸查看,眼里闪过怜惜,“怎么会弄成这样?炎依,不要骗本宫。那时本宫就说过,从此后你就是本宫的弟弟,弟弟遭受了委屈自然要对姐姐说。来,告诉本宫这是怎么弄的?”
“大皇子到!”里边正说着,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太监的声音落下,那白衣飘飘的少年便走了进来,犹如从青山绿水间走来,周身环绕的都是清雅的风。
“母后安康!”龙擎苍冲着皇后行礼,起身之后注视到了正在看着他的奚炎依,不及他腰间,俩人身高悬殊,对比一下犹如参天青松与刚发芽的小嫩苗。
“见过小皇叔!”所谓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就算龙擎苍是个金刚,也得对着这小嫩苗行礼作揖。
随着他弯腰作揖,那满身清风扑面而来,奚炎依的眼睛微微眯起,“皇侄不必多礼!”
龙擎苍之后没有过多的话,当真如同画中走来的人,仅仅站在那里就异常的养眼。
皇后看着龙擎苍,眼里是做母亲的骄傲与慈爱,“苍儿怎么来了?”
龙擎苍的神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回母后,孩儿下课了便过来看看母后!”
皇后点头,看得出她很高兴,但随即想起了奚炎依下颌上伤痕的事情,神情立即严肃了起来,“苍儿,来看看你小皇叔下颌上的伤痕。现今有你父皇这么宠着‘他’,还有人胆敢做这种忤逆犯上的事。”说着,皇后的语气有点严厉。
奚炎依眨眨眼,脸上有惊惧有委屈。
龙擎苍听到皇后这么说,也稍稍的歪头看了一眼,看过之后也不由得微微皱眉,“小皇叔,这是谁做的?”
奚炎依眨眨眼瘪瘪嘴,然后低头不说话,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在害怕。
“炎依,你不用怕,本宫治理后宫,有人胆敢对翎王不敬,这就是犯了咱们大齐的律例,本宫自会给你做主。”皇后抚摸着她的头,柔声细语的说着。
龙擎苍站在一边寂声不语,神色淡然。
“是……是那个叫梅什么妃的。那天我在碧波湖边捉蛐蛐,然后她和一个叫锋儿的男孩路过,就说我在偷听他们说话。可是我真的没有偷听啊,我只是在捉蛐蛐。后来她就掐住我,说我要是敢泄露出去一个字她就把我扔到湖里喂鱼。娘娘,我不想被鱼吃,我以后肯定听话不再捉蛐蛐了,您不要往外说啊!”说着说着,奚炎依开始泪眼婆娑,满脸的惊惧不是能装出来的,当真被吓坏了。
“梅贵妃?”皇后脸上的神情有瞬间晦暗不明,转头与一旁的龙擎苍对视一眼,意味深刻。
皇后给奚炎依擦着脸蛋,一边说道:“佩香,宣李太医来!”
一旁的宫女立即退出去,不过一刻钟,一个穿着素色长袍背着医药箱发白须白的花甲老人走进了凤仪宫。
“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翎王,参见大皇子!”李太医跪地行礼,皇后抬手,“李太医不必多礼,今日请您来是为了给翎王看看这下颌上的伤口,看看会不会留下疤痕!”
李太医闻言赶紧起身,放下医药箱,然后跪在奚炎依身边开始查看。
奚炎依任他查看,脸上泪珠犹在,李太医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是认真,查看了半晌俯身说道:“回娘娘,回王爷,这伤口为指甲所成,伤口很深,当须及时按时用药,不然很可能会留下疤痕!”
皇后点头,“那就劳烦李太医了,御医院当属李太医医术精深,翎王的伤就拜托您了。”
李太医赶忙摇头,“娘娘虚夸了,老臣身无长物,唯有这一身医术能为陛下娘娘效劳,能用到臣之处,臣定当尽心竭力!”
皇后微笑着点头,眼底一抹精光闪过,“那就拜托李太医了,前往徳善宫送药的时候,吩咐一声要由静心亭前走过,李太医多担待!佩香,送李太医!”李太医背起医药箱离开,奚炎依看着佩香与李太医走出去,眼眸微眯,如果她没看错,佩香手里攥着的是一块血玉!
年少轻狂009小有所成
静心亭乃皇上平日赏景之处,与皇宫别处都高出几许,站在那碧色琉璃瓦朱红亭柱的亭子当中,瞭望四周清晰异常。
此时静心亭外两米之处太监宫女排列有序,白衣侍卫亦站在当中,皆噤声不语垂眸敛目,见此情形便知皇上在静心亭。
亭子当中,汉白玉铸作的桌椅,围栏由黄花梨雕琢而成,一袭明黄长袍,上绣着飞龙腾云驾雾,棱角分明的脸神色淡然,挺直的鼻纤薄的唇,无处不散着凉薄,幽深的眼眸又如同泰山压顶,让人看之一眼便心生压迫之感。
靠坐在黄花梨的围栏椅边,龙天齐手中拿着几张宣纸,上有密密麻麻龙飞凤舞的字迹,一旁站着一身清雅如同画中走来的少年,正是龙擎苍。
父子俩都静静的,只有龙天齐翻阅纸张的声音。
半晌,龙天齐抬头,看了一眼龙擎苍,“减少赋税确实能减轻百姓的负担,你的观点是对的,但也要看清眼前。西边蛮邦近几年一直有蠢蠢欲动之势,当务之急是要屯兵积粮,为随时都会发生的战争做准备!”龙天齐淡淡的说着,面上仍旧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
龙擎苍那稍不成熟的脸上闪现一丝不赞同,但也没有反驳什么,“是,父皇!”
龙天齐点点头,站起身瞭望四周,蓦地,一个身穿宝蓝色太监服的身影落入眼中,那小太监手捧着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急匆匆的抄着花径之中的小路快步走。
龙擎苍顺着龙天齐的视线看过去,眉目稍稍一动,“那是御医院李太医手下的小田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