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她秀气的小脸上透着懵懂,一双杏眼水光潋滟,乌溜溜的黑眼珠澄澈见底,越发显得小鼻子小嘴巴,整个人傻里傻气。
十足像只呆貍奴。
“烟花呀。”
女儿家的声音轻软潮湿,细细绵绵,像是在心尖上用沾了水的毛笔轻轻拂过。
说罢,她也不起身请安,就慢慢继续转头往窗外看去。
发现来人是崔琰,云蓝木木的想,他都回来了,那一定是已经过了除夕吉时。
她竟然醉得连最害怕的爆炸声都没听到。
贵人们喝的酒,果真同她家守岁时举家共饮的甜米酒不一样。
“嘭——”
烟花突如其来在空中炸响,仿佛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五彩斑斓的璀璨光影刺痛了眼眸。云蓝惊得一哆嗦,一双手慌乱中不知该伸手捂眼睛还是耳朵。
忽然,爆竹声小了。
世界静了下来,烟花依然在空中画出绚丽的光,照亮院角那株覆了雪的梅。
耳朵上干燥的手掌传来淡淡暖意,取而代之的,是崔琰脉搏之中心脏跳动的声音。
是他呀。
云蓝顺势轻轻靠在他怀里,久违的苏合香气息将她包裹,他和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一同望着天空。
直到烟花散尽。
云蓝垂眸,转身钻进他怀中,慢慢伸手圈住他的腰,劲瘦腰身被她收拢的手臂越箍越紧,她的神色中满是依恋。
“轻些,你这是要勒死我?”
云蓝听到头顶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也被他抱住。
崔琰的头低了下来。
夹杂着淡淡竹叶青味道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云蓝缓缓闭上双眼,像往常一样,等待他的唇来占有她。
可是没有。
鼻尖和鼻尖轻轻触碰,她和他的呼吸缠绕着,竹叶青和屠苏酒的味道融化在一起。
“乖,别怕。”
他说,别怕。
云蓝鼻根发酸,微微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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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幽微明灭间,爆竹声在窗外炸响。
她一脸呆样,小小一团可怜巴巴缩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碧色毯子半裹着白嫩嫩的人,活像个剥开的粽子。
如此一看,崔琰之前心头郁气反倒是散了几分。
她离了他总是一副凄惨模样,是他将她养得娇气胆小,他再同她置气不是找不痛快么?
这次她无辜受累。
便哄一哄吧。
怀中,云蓝已经彻底地迷糊了起来,她晕得坐都坐不稳,只好死命抱着崔琰,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