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神色冷了下来,他伸手摩挲把玩着她的下巴,声音泠然带了寒意。
他倒要看看,他如何就离不开她了。
“是,”
云暮避开他的眼睛,轻声乖顺道,“妾身会谨守本分,任凭国公爷吩咐。”
似乎是认命,似乎是畏惧,有似乎是没了酒意便有着些许诚意。云暮的语气中不见半分执拗,只有平静淡然。
崔琰抽了张帕子擦去掌心血迹,把那帕子包着金坠向一旁掷开。
她还是不肯低头。
但他迟早会让她向从前一般驯顺。
崔琰轻笑一声,掌心故意一路向锦被中滑去。
云暮并不拦他,也不敢躲闪,只乖乖低着头,任他掌心揉捏。
不多时,她终是受不住。
只颤着眼睫,软语哀求,“妾身身子尚且不适,伺候不好您,还请您容我缓一缓,莫要将病气过给您。”
屋子中,夕阳斜斜的透进账中,崔琰宽阔高大的身影形成灰黑的影,盖在云暮从被子中探出来的雪白脚腕上。
脚腕上的红痕于是成了淡淡的紫。
良久,崔琰的声音再次响起。
“歇着吧。”
他声音冷硬,“来人,把这些都收了。”
又忽觉自己无趣,崔琰抬手示意婢子来给她喂药,自己则拂了袍角起身离去。
身后的人似乎喝药呛到了,微微浅浅的咳起来,夹杂着沉重呼吸声的咳嗽声,发碎发闷。
崔琰推开房门时,脚步也只是顿了顿,便继续往外走去。
他想,自己这样就很好。
而且,就像是他再不会见到一只貍奴。
总有一天,他会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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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郡王府刚刚修葺不久,再加上萧缙简在帝心,端的是金碧辉煌,满目富贵。
一从古杜鹃如今积了雪,院中竟有一对白鹤悠闲饮露,后掩映着书房更是难以言说的贵气。
“你倒是说说,如今你为着捉了她来,我们去平州府的差事耽搁了几天?”
萧缙颇为好笑的抬抬马鞭,其实这趟平州府本不是非去不可,但崔琰拢了平价米粮,两厢一对,平州府的税账便有些合不上。
此事事关江南赋税,崔琰最懂,他能搭把手最好不过。
可一文一武,他们本就私交不错,萧缙生怕惹了圣人忌惮。
但崔琰仿佛一息间就放了权,连玄甲军都交了出去,只道他本就出身文臣,心慈手软不愿再掌兵。
此番平州府一案,他不做主审,而是甘愿同那出身平州府、方中举不久的苏望津一道做他的副手协理查办,只为圣人解忧。
此言一出,圣人朗然开怀。
如此敏锐,萧缙简直自叹弗如。
“你怎么带卢三娘,我便怎么带着她便是了。”
崔琰将折子放在萧缙面前,语气清淡温和,“她素来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不需要养些个珍奇异兽来哄着开心。”
这仙鹤确实是为了韵娘弄回来的。
萧缙面上便有十分挂不住,“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被折腾。”
崔琰抬眼看他,并不答话。
人捏在他手中,天长日久,他总有法子驯服她。
“替我把陆晏然从牢里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