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过多久,门就被推开,沈春晓满腹心事地走进来,显然没料到卢浩翔竟然在她的办公室,站在门口怔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关上门,走过来,在会客椅上坐了,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跟你说!”
沈春晓淡淡一哂,“现在是上班时间。”
卢浩翔皱皱眉,她居然用上班时间来搪塞他,看着她,他目光灼灼:“如果你昨晚说的话是真的,现在为什么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如果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消遣我?”
沈春晓避开卢浩翔的目光,再看一眼,她就要被这目光融化了,可是她不能,虽然她是爱着他的,可不一定就得低到尘埃里。她不要他有丁点的勉强,如果一份感情中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又能美好到哪里去?
安珠,想到安珠,她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她不是要退让,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他,她要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后再做决定。
“既然现在你不谈私事,那晚上一起吃饭,咱们私人时间谈私事!”卢浩翔说着站了起来,就往门外走。
“今天晚上……我有事!”
“有事?”卢浩翔刚刚走到她身前,听了脚下一顿,皱着眉俯视着她,“有什么事?还是,因为你和安珠是朋友,所以你退让了?春晓,我和安珠早就是过去式了,昨晚……”
“卢浩翔,我不需要你匆促的决定。”沈春晓惊乱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卢浩翔挑挑眉,道:“我不认为匆促!”
沈春晓被他逼视,只觉心乱如麻,咬着唇,过了好久,才慢慢艰涩地说道:“今天晚上,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饭,我也要仔细想一想,理清我的思绪。你不要这么快回答我,不管你的答案是怎样的,我们给彼此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里,我们不要联系,都认真想一想,一个月之后你再告诉我答案,好吗?”
卢浩翔在她恳求的眼神里挣扎沉浮,好一会儿,才颓然叹道:“好吧!”
卢浩翔走了,沈春晓还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一动也没动,她的心乱得很,可细想却是一片空白,竟似连思绪也已经停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意外的,每天中午和下午下班时间,她都能看到安珠,她高调地来接卢浩翔一起吃饭,一起下班。
安珠刚开始是和她一起住,半个月后,她就自己另租了公寓,搬了出去。安珠说不想再打扰她,她知道,其实安珠是觉得在她这里多有不便。
本来三个女人久别重逢,聚会比以前更多,但安珠总是缺席,赵燕茗不明就里,骂安珠重色轻友,她完全不知道,让安珠这么用心的那个人是卢浩翔,还旁敲侧击问沈春晓为什么都不知道约卢浩翔出来。沈春晓只能一笑置之,她也心痛,她也苦涩,但是,她给了卢浩翔一个月时间,一个月,足够他做选择了!
这期间,除了上班时间和他的必然接触,沈春晓完全无暇去想别的,贾乐山比她想象中难对付,职场的攻守防御战,打得很辛苦,她把全副的精力都用于工作,加班、加班,无休无止。虽然卢浩翔仍然在帮她,虽然她手中握着的筹码可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辛苦只是一段时间,不久后,贾乐山终于自食其果,带着他安插进来的市场部副经理,灰溜溜离开,转战别的山头去了。
收拾了乱摊子,沈春晓心情一松,那种无边无际的空落又包围了她。这些天,她避免与卢浩翔见面,不知道他与安珠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她常去cynthiapub,一个人,一杯酒,一段寂寞相陪,心是空的。
其实她也不甘,她也不想沉默。然而,作为最好的朋友,她知道安珠的心思,安珠从来都是爱情天下第一,决定了就去追。而且,安珠刚受过感情的创伤,来找前男朋友寻求慰藉,她又知道卢浩翔对安珠的感情,这时候,她实在没办法和安珠争。
如果卢浩翔和安珠真是旧情难忘旧梦复圆,她再去做无谓的争取,一点意义也没有。
更无奈的是,这份苦涩,她只能压在心里,滴水不漏,连赵燕茗也不透露半分。燕茗和张向阳已经在筹备结婚,而且,同是好朋友,她不想燕茗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段时间于她,天天度日如年。
她期待着一个月早点过去,等到结果,却又害怕这结果来到,把她推入更无望的境地。
这天周末,宿醉的她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昨晚她在家一个人喝完一瓶干红。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是赵燕茗,她劈头就问道:“春晓,安珠回加拿大去了,你知道吗?”
沈春晓神思恍惚地嘟囔:“你做梦吧?好好的她回加拿大做什么?”
“她在上飞机前给我发了短信,我还不信呢,去她租的公寓,原来她都已经退了租了。她是真的走了!”
沈春晓一吓,酒都醒了,她从床上坐起,脑子却一时转不过弯来,安珠走了?她为什么要走?她正以百倍的热情在努力修复着与卢浩翔的关系,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
“喂,春晓,你还在听吗?”赵燕茗没听到这边的回音,急切地问。
“在!”
“春晓,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她干吗这么突然回加拿大啊。她那边无亲无故的!”
沈春晓也不能理解,她轻声道:“也许有个人知道。”
“谁?”
“她的男朋友,卢浩翔!”
“那不是她前男朋友吗?”
“也是她现在的男朋友,”沈春晓吸了口气,让声音不致走音,“前段时间她不参与我们的聚会,是因为她与卢浩翔约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