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晓轻轻地道:“开车吧。”
赵燕茗怔了一下,回头道:“春晓?!”
沈春晓淡淡地道:“走吧,我们还要去蓝岛会所呢。”见赵燕茗一脸不甘一脸愤怒,她还安抚地笑了笑,说道,“他在应酬,早告诉过我了。”
他是早告诉过她在应酬,不过,说是陪几个上海来的客人吃饭。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应酬,这就是他所谓的几个上海客人!
沈春晓只觉得满身的疲惫,满心的疲惫,她什么也不想问,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说。
赵燕茗皱了皱眉,看向沈春晓的眼神,分明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咬咬唇,对张向阳道:“开车!”
张向阳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也知道事情不同寻常,谁也不说话,沈春晓是什么也不想说,赵燕茗是不知道说什么,张向阳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里的气氛一直沉默如欲窒息。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赵燕茗试探地开口:“春晓,咱们,还去蓝岛会所吗?”
沈春晓嗯了一声,道:“去啊,为什么不去?”
她的声音毫无起伏,赵燕茗听不出任何情绪,心里暗暗着急。没有谁比赵燕茗更清楚这几年里沈春晓对恋爱的恐惧,这四年来,赵燕茗逼她替自己去相亲,去参加相亲活动也一定拖上她,现在,她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额可是,没想到那个人,却根本不值得她交付真心。
赵燕茗担心她再一次把自己封闭,在感情上,春晓就是一只鸵鸟,这次受伤,如果她又把头埋进沙里,再不肯走出来,那之前的努力就算白费了。
赵燕茗越想越怕,越想越担心,对张向阳道:“不去了,咱们回家!”
沈春晓拦住她:“燕茗,你怎么啦?说好去的又不去,这么早回家干什么?”
赵燕茗想想也是,春晓心里不定怎么波涛起伏呢,去蓝岛会所还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要是回家,自己怎么保证就能开导得了她?
车仍然向蓝岛会所去,赵燕茗开始没话找话,说她们杂志社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客户怎么怎么样,说鹊桥联盟的远景,嘴巴不闲着。
张向阳也配合着,车里一片热闹的假象。
沈春晓没说话,她知道赵燕茗是担心她,知道赵燕茗借不断说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现在,她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需要理一理。
和章方佑交往这么久来,发展得太快,太不切实际,这是她一直感觉不真实的地方,也许,心的不落实处,是因为潜意识里对这个人还没能完全交付真心。
刚看到一幕,她是震惊的,也是难以置信的,但是,奇怪,心里除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就再没有其他了。
她觉得这样不对,看到章方佑骗她,看到章方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最应该有的,不应该是震惊和愤怒,而应是受伤,可是没有。
她根本没有受伤的感觉,她难以置信难以接受,却没有和贺广晨分手时那种撕心裂肺般德心痛,为什么没有?是她真的爱无能了?
难道她虽然很努力的在爱,却已经爱无能,感受不到失爱的心痛,感觉不到被欺骗的伤心?
还是,她、根、本、就、没、有、爱、过?!
沈春晓双手撑着额头,她实在理不清。脑海里更乱了,各种头绪在脑中交织缠绕,好像有一根线要跳出来,可是,闪啊闪啊,就是抓不住。
算了,什么也不要想,也许,一切都是假象,章方佑对面那个人,也许真是他的客户。她不能因为一顿饭,就给他判了死刑。再说,就算他在和别的女人玩暧昧,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她根本就没有爱过的话!
她决定不想,果然就把这一切思绪都摒除了,等心静了些,抬起头来,才发现赵燕茗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说话,正担心地看着她。
沈春晓笑了,她微笑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赵燕茗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探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但收刚动了动,就克制了,不管春晓的反应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谈这件事的最好时机。于是赵燕茗也笑道:“我以为你睡着了呢!已经到了,咱们下车吧!”
张向阳殷勤地跑过来开车门,沈春晓下了车,赵燕茗走过来,近距离地看,她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赵燕茗心想:这是刺激太大,一时难以接受所以表情失控了呢,还是春晓真的不在意?
三个人走进会所,有服务生过来接待。一个西装制服的男子显然是认识张向阳的,过来热情招呼:“张张总,有阵儿没见您了,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张向阳笑道:“和朋友一起来放松一下,今天就不打网球了。”
这人脸上笑容不变,还是热情有加:“那张总您和您的朋友玩得开心,我先失陪了!”他的目光礼貌地看向赵燕茗和沈春晓,在与沈春晓目光相接的时候,他微微笑了笑。
沈春晓觉得这人挺眼熟的,网球馆,对,他是网球馆的领班,那天把自己带进会所的就是他。沈春晓忙道:“等一等!”
网球光领班停下,礼貌地微笑:“沈小姐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你还记得我?”这都快过去一年了,他的记忆力也忒好了吧?
“当然记得,”领班微笑,“沈小姐去过我们网球馆。”
“哦,我那朋友今天来了吗?”沈春晓想起张向阳的话,脑子一转,问道。
“沈小姐是说小卢先生?他今天没来。”
“小卢先生?是卢浩翔吗?”沈春晓问道,“你是说,当时叫你领我进去的人是卢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