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一男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一脸难色地看着坐在对面角落里的妻女。
女子捂住了孩子的嘴巴,惊恐地看向窗户。
只听“咚”的一声,从墙头飞来一颗石头,砸破了窗户掉到屋内。
孩子被吓了一跳,嘴一瘪就要哭,女子见了,连忙低声哄她两句,好在哄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人似乎停歇了,嘈杂声渐渐远去。
女子这才敢啜泣一声,“这日子怎么还过得下去啊!”
李筑一脸颓色,没有说话。
女子面容憔悴,“我屋里还有些嫁妆,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去当掉,能还多少就还多少吧。”
李筑苍白着脸,摇了摇头,“不够的多少都不够的”
朱宅未出事之前,李家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虽不如朱家那般有钱有势,但也算得上是富足。
而t李筑年轻时就有个戒不掉的毛病——爱赌。
前些年李家的资产倒也承担得起这个坏习惯,但自从朱宅出了事,世家高门搬出朱雀街,一些听到风声的人也跟着搬了出去,朱雀街便冷清了下来。
先前收的租金都被他拿去还赌债了,现在哪里还掏得出一个子儿来给外面那些人?
妻子犹豫一番,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如将这街卖了吧!”
“不成!”
李筑坚决不同意,“这街是从祖上传下来的,若在我这里丢了,日后我哪儿还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妻子哭道:“可如今我们靠什么过活啊?”
听着她哭哭啼啼的,李筑觉得心烦,只是蓦地想到前几日蒋家公子来找他说的事,心中一慌,此时再去想方才妻子说的,突然觉得无不道理。
李筑将地上的女儿抱起,哈哈笑着原地转了一圈。
妻子呆愣,“当家的,你怎的了?”
李筑扶起妻子,“这街不要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走!”
他看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地上,心中纵有再多不舍,却也没有命重要。
既已计划好,李筑安置好妻女,便跑到库房里打包东西。
他平日里虽赌得多,但也有些家底,并未完全交出去。
李筑从抽出一个小巷子,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插了进去,“吱呀”一声,箱子开了,里面放着几根黄澄澄的金条。
他一喜,连忙将金条用布包起后塞入怀里,盘算着这些家产够他和妻女在乡下生活这辈子了。
李筑欣喜地转身,下一秒却惊恐地瞪大了眼,连连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柜子,柜子上的东西砸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你是谁!”
李筑颤动着声音问道。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窗边坐着一个女子,头戴帷帽,靠在窗上,也不知坐了多久。
有风吹来,轻轻揭开了白纱的一角。
昭意转过头,伸手拉住白纱,严严实实遮住脸,这才笑了笑笑,“抱歉,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