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来我们一起组队历练了上百次,也一起从鬼门关出生入死,我救过你很多次,也欠过你几条命,你对云家下手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你对青煦念下手的时候有过后悔吗?”
“李须权,如果我不在乎你的话,我不会去救你,就像现在一样,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有任何波动。”
“我下手有分寸,只是想让她离开秘境而已。”李须权努力为自己辩解,“云家一事非我一人可以决定,可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对云家下手,只要你们离开墨城就好。”
陈行都快被他的无耻气笑了,他一脚踩在李须权的手臂上:“我下手也有分寸,你会痛吗?”
“听到我想要你死,你为什么会哭呢?你也会难过啊。”
“那我不会吗?青煦念不会吗?”
“搬出墨城?”陈行嘲讽地笑了一声,“难道我还要谢谢你不对云家赶尽杀绝?”
李须权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被陈行直白地点破,他下意识躲开了陈行的目光,不敢再看他。
陈行轻声道:“我从很早以前就猜到了你和蔺佑之间有合作,也怀疑过你们,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也动摇过,就在不久前我还觉得是自己错怪了你们。”
“可你们做了什么呢?”
“你们谋划了五年的时间,利用邪祟杀了青煦惟,在青煦念重伤的时候偷袭,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把我关在水潭下,然后就可以安心对云家下手了。”
“如果说这就是你的喜欢,那我宁愿你恨我。”陈行在李须权崩溃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说道,“毕竟被你喜欢上也够倒霉的,还要随时注意自己会不会被灭族。”
当自己的感情被心上人全盘否定的时候,李须权的心理防线也被直接攻破了,泪水顺着眼尾流下隐入头发中。
他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些,只是人总是贪心的,他既想要触手可得的利益,又想要陈行也喜欢自己,所以他不停地给自己找掩饰,试图证明自己是没错的。
“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李须权自嘲地笑了笑,将合作对象也拉了下来,“但蔺佑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你以前看人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比后面差远了。”
陈行不想再听他说这些无意义的话,将衣角从李须权的手中扯出,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将门口的法阵撤掉了,过不了多久李家的人应该就能发现这里的不对劲,把李须权救回去。
看在五年的情谊上,陈行并没有下死手,只是李须权今后再难踏上修炼之途,对他来说和死亡也没什么区别。
这些天云知真有意培养陈行,将不少云家的事务都交给了他。
修仙之人无需睡觉,陈行又一次熬到了晚上,当他放下笔的那一刻,他的耳边中突然响起了青煦惟的声音。
陈行拍了拍自己的脸保持清醒,还以为自己忙出幻觉了,但很快他就发现真的是青煦惟在说话。
“你在听吗?”青煦惟的声音有些紧张,“还是说你在生气我没有回你的消息?”
陈行敲了敲传音法器:“青煦惟?”
“是我,”青煦惟解释道,“我前几日受伤了,并非故意不想理你。”
“我知道,”陈行听见他的声音后心情好了一些,“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有契约,我能感应到你。”
青煦惟当然没忘,可他还是想亲口告诉陈行,将他的经历一一说出。
“念念说你回云家了,我来找你,约莫天亮时就能到。”
他的唯一一个瞬移法器给了陈行,就算用最快的速度从玄御学院过来也要几个时辰。
陈行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有了期待:“好。”
但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陈行收到了蔺佑的传音:“云家有个弟子迷路了,你来把他带回去吧。”
蔺佑的语气很温和,但话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还能隐约听见那个云家弟子的怒骂声。
陈行看了看时间,蔺佑这个点来找他,明摆着不安好心。
但他也做不到坐视不理,陈行拿好武器,独自前往了蔺家。
蔺家的大门开着,在三更半夜还灯火通明,犹如白天一般。
“你来了。”蔺佑坐在主位上看着陈行走进来。
陈行扫了一眼旁边的云家弟子:“让他走。”
蔺佑没有阻拦,陈行将一张符打入了这个弟子的体内,如果中途蔺家变卦的话他也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当那人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了陈行和蔺佑。
尽管知道陈行已经看穿了他的真面目,蔺佑依然保持着伪装,温声说道:“我前天去秘境里找你了,没想到你已经离开了。”
陈行掀起眼皮,攻击性很强:“如果不是你把我关起来了,我还能更快离开。”
“抱歉,我……”蔺佑张了张嘴。
陈行没有兴趣和他多聊,直接打断了他:“你不会想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吧?”
蔺佑默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经历过李须权的脑回路后,陈行现在面对什么都不惊讶了:“难怪你和李须权能合作,都是如出一辙的令人恶心。”
听见这话蔺佑连脸色都没变,他并不否认自己某些手段的下作,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就像他今日让陈行过来,他可以预料到之后陈行会恨他,但是没关系,他只要陈行接下来属于他就好。
“李须权的伤是你做的,”蔺佑的语气很肯定,夸赞道,“下手真是利落。”
陈行冷冷地看着他:“放心,等会你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