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茶室的必经之路,是一条狭长的走廊。禅院真希已经摧枯拉朽地肃清了全部守卫,走廊内躺满半死不活的躯俱留队成员,血液将地毯染成赭红色。
信玄眼观鼻鼻观心,告诫自己无视地上的血:“真希在哪里?”
“大概去杀禅院扇了。”禅院甚尔说着,拉开茶室的门。
室内的血腥味比走廊更重,几名隶属于躯俱留队的男子身受重伤,正毛毛虫似的趴在榻榻米上爬行。
信玄闻到浓厚的血味,背上浮起一层冷汗,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甚尔先生,把咒具解开吧,我只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
禅院甚尔漠然地拒绝:“没有影响。”
他神色十分轻松,仿佛坐在自己臂弯上的不是一个青年男子,而是一只轻飘飘的棉花玩偶。
信玄坚持不懈:“把我放在没有血的地方就行,我发誓不会逃跑。”
这时,外面响起仓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禅院甚尔和信玄对视一眼,揽着他退到障子门背后,抽出一把长刀,二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来者是几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他们跌跌撞撞地闯进茶室,将门锁上,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坐下来。
透过门缝,他们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禅院甚一。
“真希这丫头,简直是个疯子!”禅院甚一骂骂咧咧。
另一人问:“我还在洗手间呢,刚回来就发现躯俱留队的人全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没看见?算你运气好……会议刚开始,真希那丫头突然闯了进来——喏,就是那扇被砸坏的门。”禅院甚一指着拉门,说,“原本我们都没放在心上,结果她突然抽出两把枪,瞬间杀了二十多个人……”
“一瞬间?”
“一瞬间。”禅院甚一不复以往的跋扈,脸上沾着血,狼狈地讷讷道,“她当时的身姿,简直像甚尔一样……”
其他人似乎想到了一些糟糕的回忆,都不寒而栗。
“原来是他们,竟然还没死呢。”
禅院甚尔不屑地笑了笑,坦荡地拉开障子门,抱着信玄出现在他们面前。
“喂,甚一,最近还好吗?”
禅院甚一不知道被欺压多年的零咒力者结盟了,反而认为禅院甚尔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因此,看到禅院甚尔后,他先露出畏惧的表情、接着又浮现出几分喜色,一张脸红白交错,十分精彩。
“真希偷走了库房里的所有特级咒具,想屠杀整个家族!”禅院甚一傲慢无礼地命令道,“甚尔,你要是不想死,就快点宰了那个疯丫头!”
信玄插嘴道:“禅院甚一,真希去哪里了?”
“……你谁啊?”
禅院甚一怀疑地打量着信玄,似乎在审视二人的关系。迫于禅院甚尔冰冷的目光,他最终勉为其难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