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阳能在减轻压力之下冲上站台,真是常战的功劳。
山坡上的歪把子与野鸡脖子枪声、不断扔上站台爆炸的手雷爆炸声,都在不断迫使日军防守车站的兵力回头应对,这才让许朝阳拎着刺刀杀了上去。
而带人冲下来常战也出现在站台上那一刻,山顶的歪把子已经彻底没了声,只有野鸡脖子还在‘突突突’的震彻山谷。
当常战再回头,望着一路冲来尸骸和趴在地上颤抖中不知死活的兄弟,这才明白许朝阳为什么会对战争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吹毛求疵。
将近四十人,将近四十人的队伍在这条上只一个回眸间,拢共还剩下了十几个儿!
这都不是伤亡比的问题,是拿刀在割心。
“我x你妈……”
“我x你妈。”
“我x你那血刺呼啦的黑妈!”
三句叫骂分别以不同分贝喊出常战的嗓子,转过身,常战拎着枪就冲向了站台,那儿,除了被机枪扫射下死亡的鬼子外,在被手雷炸碎的残骸中,也就剩下二十来人,他们围成了两圈将寺内村一围在当中,不断和最先赶到的许朝阳他们用刺刀拼刺出‘叮当’的声响。
常战真激了,抬起枪口扣动扳机直接击穿了一个日军的胸膛,子弹透胸而过改变方向扎进了房檐上,带落几块灰瓦。
“常战,别开枪!”许朝阳抽空喊了一嘴的时候,脚下正踩着一个鬼子身躯用尽全身力气将刺刀往对方身上扎。
常战张嘴就骂:“去你妈的!”
“谁拦着我,我他妈跟谁玩命!”
砰!
他身边的兄弟同时打响了辽13式,子弹在两米外的鬼子后背扎出,炸成数颗破碎的炸子儿,其中一颗崩进了刚转头那个鬼子的眼睛,那货捂着眼睛出狼嚎,鲜血顺着手指头缝往出流:“啊!!!”
“你他妈消停会儿!”
刘根儿握着机枪枪口,将捷克式机枪把直接砸在了对方脑袋上,给鬼子砸的脑骨塌陷,连另外一只眼睛都冒了出来,才喊道:“常战,三八大盖穿透力太强,容易误伤,你听不懂啊!”
“不管,爱谁谁!”
寺内村一也在他们的交流中举着佩刀高喊:“射击!!”
“射击!!!”
他的命令已经变成了虚妄,手底下的日本兵在极小的范围内端着枪不断以寸为距离挪动着脚步,表示着他们的不安时,谁也不愿意去面对这群打山里冲出来的武勇之狼。
噔噔噔!
解决完拦路鬼子的常战竟然比许朝阳还先冲到了寺内村一面前,重踏出的每一步都代表着他近乎疯狂的愤怒,六个端着辽13式和三八大盖的男人,凝视着一群鬼子连个磕巴都没打,以肉身对着枪口率先开火!
嘡!
嘡!
砰!砰!
“开枪!开枪!”
生怕常战再遭受损失的许朝阳把刺刀才扎进鬼子胸口,连忙捡起了尸体上的枪,在枪声里冲着那些日本兵以交叉角度扣动了扳机。
他不想身边的人再减少了……
好不容易扩充起来的队伍,一次冲锋就丢掉了大半,那是人命啊,不是战报上的战损数据,这种只有一线指挥员才能理解的疼,绝不仅仅是上层在庆功宴上的谈笑风生。
他们嘴里的:“我以十几个人的代价就干掉了多少个鬼子!”中的十几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人!
可战争下的人,还能算是人么?
砰。
鬼子在这种面对面开枪的狼性凶狠下,只做出了一枪反击,被击中肩膀的屈勇不过是简单晃动了一下,就又捡起了枪械,继续扣动扳机。
鬼子被一片一片的击倒,二十人转瞬剩下了四个,四个又在数人的补枪之下全部倒下,寺内村一的胸口被穿出的子弹打成筛子,军装已经被鲜血浸透,早就靠在门框上满嘴鲜血的喘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