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卿燕目光中透出一抹心疼,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即使遇到了什么误解,也从来不喜欢辩驳。
闷热的船舱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味,虽然还不是腐臭,但闻久了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裴凉坐到停放袁千秋尸体的木板旁,这里还能通点风。
“
老袁啊,咱哥俩这点儿一样,活这么大都没碰过女人,不过还是你惨点,我至少还有机会。”
如果手头有酒,说完这句玩笑话,裴凉一定得和他碰一杯。
“你说人活这世上,慌慌张张的来,慌慌张张的走,也莫得意思!”
喝了酒的裴凉有些感慨,有时站得越高,看的风景越大,越不免对这个世界失望。
……
在主人宽衣解带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小挽独自守在船舱门口,紧紧盯着里边的男人。
等了许久,才看到穿好衣服的夭娘和吕卿燕一起走了下来。
“你快去洗吧,洗完把木桶涮一下,多存些雨水。”
夭娘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整个人精神焕发。
吕卿燕冲小挽点点头,示意她快去。
夭娘刚走进船舱,就忍不住皱了皱眉,连忙找了个借口出去,只有吕卿燕缓缓走到裴凉身边。
“你和袁师傅都说了些什么?”吕卿燕柔声问道。
“也没什么,天南海北瞎扯呗。”
裴凉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微微一眯,那种看透了世间纷扰却依然留有纯真的眼神让吕卿燕整个人都刹那间恍惚了一下。
他的眼睛很好看,跟吕卿燕一样,都是那种狭长有神的丹凤眼,百里无一。
“其实我早知道老袁跟我们分开之后就凶多吉少了。”
裴凉一句话,瞬间让吕卿燕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你为……。”
“为什么我当时不说是吗?”裴凉看了神色复杂的女人一眼
。
“因为我看出老袁已存了死志,他用眼神哀求我,不要点破他,老袁的身手我清楚,刘瑾言既然敢公开缉拿我,他身边就一定有高手,老袁肯定不敌的……。”
吕卿燕看着袁千秋惨白的面容,突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裴凉徐徐说道:“我说这些不是想做事后诸葛亮,只是想告诉你,老袁的死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那只是一个男人的选择,他有想守护的东西,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
———
海上的狂风暴雨比陆地上要猛烈得多,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吕卿燕在小挽的陪同下都回到了房间,只有夭娘饶有兴趣地站在船楼上。
甲板上的裴凉脱光了上衣,露出了匀称健壮的身子。
刚划拉了一下身上的雨水,男人就转过头来,露出无奈的表情。
“回去吧”
“你个大男人还怕人看!”夭娘嘲讽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
裴凉有些郁闷,匆匆洗了两下就穿上了衣服。
“没意思”夭娘摇了摇头,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