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酒精上头的冲动罢了。
就这样吧,这便是凌弈认为当下最理性,最好的结果。
他站在客厅,观察着远处落地窗的风景,暴雨将至,天空被一团昏暗笼罩,紫色闪电劈开重重厚云,获得短暂光明,‐‐盯着那条半小时前发来的短信,像虚无中被掐住脖颈般窒息。
不知为何,凌弈忽然想朝着阳台走去,窗户关的很紧,窗帘也是半遮,自从他住在这里,这就变成了董昱每天出门前都会做的事情。
他机械性的抬起脚步,却停在空中许久,胸腔剧烈起伏,拼命吞咽几下干涩的喉咙,就这样迈出一步,距离阳台近了一点…再近一点…
骤然他看见前面有个小男孩虚幻的身影,拦住了自己的步伐。
小男孩背后的短袖已然被血浸透,手里拿着老旧的座机电话,哭泣着,满是血迹的手颤抖的按下报警电话。
&ldo;救救我妈妈…他被坏人害死了…这里的地址是…&rdo;
&ldo;好,我不哭了,警察叔叔,你们能快点来吗?我头好晕,脖子好疼…我好像快看不见妈妈了…好多血…&rdo;
凌弈瞳孔急促放大,小时候的自己慢慢消失在眼前…
他盯着紧闭的窗户,明明是寂静的房间,他却真实的感到,下坠时灌进耳膜的风声、笑声那么响,那么清晰。
瞬间浑身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伸手打开照明灯的刹那,雪亮的灯光倾洒而下,凌弈双手撑在台面,大口喘息,少顷,抬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底布满血丝,双目无神。
那还是自己吗?还是那个外人看来处事不惊的凌弈吗?
镜子里面那张脸陌生又熟悉,他努力把自己的嘴角向上拽一拽,但是看到随之出现的那副尴尬至极的笑脸。
凌弈无声呼了口气,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故意拧开了热水,很快屋内湿气攀上玻璃,薄雾遮盖视线。
也模糊了那张&lso;不好看、不完美的面具&rso;。
几秒后,他撩开后面的头发,抚过后脖的旧疤,15年太久了,伤口早就愈合了,但刻在骨髓血液里的仇恨,却无法愈合。
恍惚间,他听见血管内有东西炸裂,碎成回忆片段席卷大脑‐‐
&lso;你叫什么名字?&rso;
小男孩哭着说:&ldo;我叫凌弈,警察叔叔。&rdo;
&ldo;别怕,叔叔抱你去看看你脖子后面的伤口。&rdo;
小凌弈听话的点着头:&ldo;叔叔,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你就喊我贺叔叔吧,不哭了&rdo;
&ldo;可真他真的是坏人!贺叔叔,为什么不抓他呢?&rdo;
穿着蓝色警服的贺广宏把手里的记事本合上,蹲在小凌弈身边,满眼都是心疼说:&ldo;我们需要讲证据…&rdo;
‐‐哗啦啦水流声夹杂在记忆里的声音充斥在耳膜,嗡嗡作响,凌弈伸手想洗把脸,却被热水烫的&lso;嘶&rso;了声。
他盯着有些发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