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行驶起来。
萧沉砚看了她许久,似在估算着什么。
“账本你看过了?”他没有问青妩是怎么拿到的,一人一鬼都是聪明人。
有些东西心里清楚,面上不必点破。
青妩嗯了声,“这份嫁妆够厚重吧?”
“的确丰厚。”萧沉砚沉吟了下:“匣子内除了账本,可还有别的?”
“没了。”
萧沉砚蹙了下眉,也算不上失望。
云后行当年故意延误军机,拖延粮草,事后还站出来构陷镇国侯叛国。
便是要找他的罪证,时隔这么多年,估计证据也早被销毁了。
即便如此,手上这些账本也足够让云后行束手就擒。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那密室,他还得亲自去探一探。
思忖间,青妩突然搂住他胳膊,萧沉砚被她拽的身体下沉了下,女子身上清冷的香气撞入鼻息。
那狗狗祟祟大声密谋的兴奋样子,让萧沉砚神经又拉扯了一下,生出那种熟悉感。
脑海里窜起少年时的记忆,那个小姑娘,每次打坏主意的时候,也爱这样拽着他:
——砚台哥哥你过来过来,我给你说哦……
“萧沉砚,你过来点过来点,我给你说哦……”
萧沉砚回过神,压下心里的波澜,语气莫名哑了些:“你说。”
“我需要一个地方,安全、隐蔽,地方最好大点,用来藏东西。”
“藏什么?”萧沉砚直觉,她又在搞鬼了。
青妩喜滋滋:“当然是我的嫁妆咯~”
云后行密室里的那几十万两,她要全部搞走!全部!
打脸这事,还得亲自动手才爽
尚书府门前,白绸高悬。
不同于昨夜的鸡飞狗跳,这会儿的尚书府安静得异乎寻常,反有点请君入瓮的架势。
来迎的是送亲那日的管家。
“拜、拜见王爷……王、王妃……”
“老爷和夫人悲伤过度,难以下榻,这才让老奴出来迎接,请二位恕罪。”
青妩猛地捂住口鼻,后退大步,语出惊人:“你这人……是在粪桶里泡过吗?滂臭……呕——”
她后背撞上萧沉砚,立刻转身,闻着男人身上清冷的煞气,可算把那恶心劲儿压下去了。
青妩还真不是装的。
判官笔也在干呕:“臭!简直臭不可闻!这管家是干了多少坏事啊,灵魂都被尸臭气腌入味了!”
萧沉砚起初也当青妩是在故意找茬,垂眸见她拍着胸口,眼尾都红了,睫毛湿漉漉的,显然是真被恶心到了。
这模样,倒真有几分可怜之态。
男人凤眼睨向管家,随意一眼,却气势逼人:“那日送亲时,来的也是你?”
“本王陪王妃回门,云尚书却让你这种腌臜东西来相迎,是想给谁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