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其实大家醒得都很晚,吃饭也玩,此时此刻,倒是没人觉得很饿,于是就先随便点了
点炸鱼薯角、黑椒鸡块之类的小吃,大家一块儿排排坐。
林诗音今天上午带着她的螺钿漆盒,去和她的新朋友见面吃午饭去了,秦蔻下午直接把这家咖啡店定位发给她,她是自己过来的。
傅红雪居然也来了,秦蔻还真有点没想到。
傅红雪是个……
怎么说呢,秦蔻与很多人交际时就会变得很兴奋,有点人来疯那味道,陆小凤也是个标准人来疯,人越多越开心,甚至会撒酒疯唱歌。但傅红雪跟他们完全相反,他和人交际之后,就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里,而且这个毛病简直是不分任何对象。
举个例子,傅红雪和秦蔻的关系是很亲密的,他们偶尔也会在露台上聊聊天,但这种聊天的频次一周一次,大概就是最多了,秦蔻再多拉着他,他就会呈现出一种两眼失焦、灵魂很空寂的出窍状态……
秦蔻总觉得她在原著中那个可以三天不说一句话的状态就是因为他说话是真的费力气……
平时的遛弯活动,他也多是不怎么说话,秦蔻还以为这种需要说很多话的场合他会拒绝出席呢。
相比之下,一点红虽然看起来也是沉默寡言的类型,但他不说话其实是因为他懒得和自己看不上的人沟通而已。
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桌子旁边,秦蔻张罗着,一会儿问问这个要不要吃薯角、一会儿问问那个要不要蛋糕和饮料,她对这家店很熟悉,好吃的东西熟记
于心,很热心的和美食家宋甜儿推荐菜单,来来回回的,一看就知道她又开始人来疯了。
无情和冷血安静地坐着,感觉很是奇妙。
冷血对玩乐的东西,说实话,兴趣不大。
他一向认为很多游戏都是富贵闲人们创造出来的东西,他们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人,根本没有时间、也不大应该去做这样的事。
不过在这里……他倒是……真的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干。
躺在柔软的床上,在这个地方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坏消息传来,没有十三个恶徒要去抢赈灾的银两、没有刑部老总朱月明那张笑眯眯的、却令人浑身刺挠的难受的脸,没有皇帝的荒唐事……什么都没有。
每天一睁眼,他似乎只需要思考今天去体验一点什么新的东西。
体验到了撸猫的感觉、体验到了辣椒、奶茶与芝士、体验到了令人见之而沉迷的美丽月球灯。
他虽然身为天下四大名捕之一,年纪却还很轻,有时候也会露出天真自然的神色。
无情倒是对这游戏挺感兴趣的。
他是个失去了双腿的人,一个人失去了可以行走的双腿后,必然而然会失去许多正常人可以有的体验,他接受了这件事,但却也很珍惜自己还能继续体验的新事物。
所以他对现代的很多东西都很感兴趣,甚至因为有了一个上路很方便的电动轮椅,每天都喜欢早上就出门。
秦蔻从包里掏出一盒新买的狼人杀
牌。
狼人杀这个游戏,落在纸面上的规则其实就和围棋的“把对方的子吃掉”一样的简单,无非就是阵营分好坏,分到各自阵营的人有着不同的胜利条件,好人需要把狼人全投出局,而狼人则需要把好人全杀光。
当然了,一个游戏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风靡起来、席卷全国,一定是因为其具有丰富的游戏玩法和可拓展性。这“狼人杀”的游戏规则虽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但其本质却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博弈、猜忌与信任的过程。
也就是所谓的:与人斗,其乐无穷。
也怪不得陆小凤一直都很想试试了。
第一把,沉默寡言、且不大爱参加社交游戏的傅红雪兢兢业业地去当上帝主持人,负责cue流程。
秦蔻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狼人牌。
花满楼是她的同伴。
花满楼虽然瞧不见,但有上帝可以帮忙在大家都闭眼之后在他的手心里给提示,同样,他自己的同伴是谁,也可以因此来得到提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开场前最无敌的角色,谁都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的身份。
秦蔻觉得花满楼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或许很需要游戏体验,而且她很好奇,一向又温柔、又风趣、又沉稳的花满楼会选择杀谁。
狼人花满楼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地把陆小凤给杀了。
一旁的陆小凤闭着眼睛,还在傻乐呵。
秦蔻:“…………”
秦蔻:“…………”
真……真没想到啊。
花满楼高深莫测地轻轻一笑,似乎猜到了秦蔻这个时候在看他,于是冲秦蔻相当轻巧地眨了眨眼。
她现在就很期待陆小凤的表情。
果不其然,陆小凤得知自己死了之后,整个人便只如同一只风干的小鸡,在椅子上呆坐了好一会,秦蔻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和那个尖叫鸡真的很像,伸出手机,对准了他拍了一张照片。
陆小凤:“…………”
他冲秦蔻呵呵冷笑。
陆小凤是个极爱说话、也极爱游戏的人,好不容易和朋友们一块儿,玩到了想玩的东西,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就被人拎着麻袋拎走了,当真是要憋死他也!他用手搓了搓脸,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