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
闻悦挥手回应,爽朗笑道。
两人大大方方告别,少湙抱着手站立在闻悦身后,嘴角噙着笑,笑意不达眼底地注视着纪序行。
纪序行本已转身走了,背脊却爬上一丝瘆人的寒意,他一回头,果不其然对上少湙凉凉的视线。
浅色瞳孔下的寒意深不见底,他心头瞬间一颤,生出些胆寒。
犹豫一瞬,纪序行鼓起勇气折返回去,实在想知道少湙为什么对他那么大的敌意,“少湙公子,能否容许我问下,我是不是曾经无意中冒犯过你?”
“没有吧?”少湙上前两步,不动声色将闻悦和他隔开。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这算什么回答!
纪序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
闻悦也无语,刚好距离近,抬手就用手指戳在他腰侧,提醒他注意说辞。
少湙反手捉住作乱的手,并用力捏了捏当做报复。
他面上笑容多了几分真情实意,想了想,“没有,就是单纯不喜欢……你的容貌。”
少湙声音拖得老长,语调漫不经心,一听就是敷衍人的。
纪序行觉得心脏一口气堵住,着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这还不如不问!
他长得明明不丑啊,宗门内好多师姐都夸他可爱呢!
一下有三人离开,古朴的院落一下空旷起来,余下之人的氛围也不免微妙。
然而闻悦性格大大咧咧惯了,哪怕知道李见山可远没有面上显露出的那般慈善,她还是能面不改色和他虚以委蛇。
至于少湙和李舒羡——前者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后者已经忍辱负重数十年,所以平日表现也一如往常,叫人看不出异常。
李见山白日去了后山就见不到人影,李舒羡就利用这段时间游走在全村妇人之间,总借着做活闲聊空隙,明里暗里挑拨大祭司和村民间的罅隙。
村民本就怨气不少,轻而易举就让她激起了群众激愤。
效果很理想,可即便如此,众人也丝毫没有暴力推翻大祭司压迫的想法。
李舒羡不免有些挫败。
这几日闻悦和少湙则是往返于山下县镇和山上,关于官员之间勾结、篡改公账等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
他们是嚣张胆大了些,做事还是相当谨慎的,手段足够隐蔽,但在会术法的修士面前却还是不够看得,何况还有少湙这个作弊利器在,只花了几日工夫便找清了这些。
如今就差最关键的那本伪造账目了。
闻悦晚上吃过饭后在堂屋来回走动,和李舒羡分享自己的进度。
黄澄澄烛火映衬下的少女更显清冷,她端坐在椅子上,面上覆着浅淡的愁容。
“恐怕我这边不太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