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沅,来,喝一杯。”蒋爽给晏沅递了一杯酒,晏沅接了过来,他正准备喝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孟玉芹,孟玉芹也正看向他,突然就回避起晏沅了。
晏沅喝了那杯酒,他自然也明白了孟玉芹的意思。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孟玉芹和袁嬿婉有来有往地聊着天。
这不是什么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还是有了真身也不必再有替身。
蒋爽给他倒酒,他喝得痛快,没过多久,他就喝醉了,朦朦胧胧中,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去了哪里。
“爽哥,那个袁嬿婉跟孟玉芹什么关系啊?”
蒋爽搀扶着醉如烂泥的晏沅,他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奈何晏沅苦苦哀求,只好说道,“嬿婉是芹哥的初恋。”
晏沅有点不死心,求蒋爽带他去见孟玉芹,蒋爽把他带到了酒店的一个房间门前。直到听见男欢女爱的声音,他才彻底清醒了。原来,孟玉芹并不是喜欢晏沅,而是一直没有忘记袁嬿婉,他爱上“晏沅”,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俩眉眼间有几分相似。或许他从孟玉芹那里所得到的一切,本就不属于他。
繁星
清晨,晏沅去食堂打饭,大概是以前都有孟玉芹陪着,突然身边少了一个人,还有点不习惯。
“以前都是一个人,还不是照样吃饭。”晏沅宽慰自己。
当他坐下来,看着自己碗里面的面条,夹起来,断了,再夹起来,又断了。他顿时觉得面前的面条变得索然无味,一下子就变得没有了胃口,正当他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孟玉芹和袁嬿婉。
“嬿婉,你什么时候办的借读,我怎么不知道啊?”孟玉芹帮袁嬿婉挎着水壶,好一个贤良的国民老公,就在几天前,孟玉芹也是这样对晏沅的。
“人家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不是故意的啦。”袁嬿婉撒娇地说道,随后她看了一眼晏沅。
对晏沅来说,这无非是一种挑衅。
晏沅心里知道,如果他和袁嬿婉发生冲突,孟玉芹是一定会护着她的,而最后,自己只能受道双倍的伤害。
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沉默,他倒掉了那整整一碗炸酱面,尽管他之前是那么喜欢吃炸酱面,从今天起,他再也不会吃了,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真令他作呕。
“晏沅。”他回头一看,孟玉芹站在他身后,“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
“你觉得现在道歉有用吗?”晏沅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你曾经爱过我,可是那天直到那天夏荷给我看了你以前怀念袁嬿婉写的日记,我才知道,原来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不是的!”孟玉芹激动地否认道,“我是真心喜欢过你的!”突然,他跪倒在地,“沅沅,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晏沅看见孟玉芹和之前一样下跪,脸上毫无波澜,霎时间,眼泪夺眶而出,他朝着孟玉芹撕心裂肺地吼道,“何止是你错了,更是我错了!这么多日的情爱与时光,究竟是错付了!”
话刚说完,晏沅瘫坐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他晕了过去,回想起那日夏荷在天台上给他看孟玉芹写的日记:那天遇见一个学弟,眉宇清秀,竟和嬿婉有几分相似,后来我就跟他耍朋友。每每看见晏沅,就想到嬿婉,嬿婉是我的知己,我心里面想的,只有嬿婉能懂,终究是除却巫山不是云。
好一个除却巫山不是云,到头来,我竟然只是别人的一个替身罢了,晏沅心中一阵绞痛,从那以后,他便彻底对孟玉芹死了心。
当他再醒来时,他躺在病房里。他以为孟玉芹会留下来陪他,可是他太高估人性了,坐在旁边的只有他的好兄弟陈嘉。
“陈嘉……”晏沅虚弱地说道。
陈嘉见晏沅醒了,连忙凑了过去,“晏沅,你还好吧。”
“我还好……”晏沅说完,就不停地咳嗽起来,那纸一擦,竟然咳出了血,他趁陈嘉不注意,偷偷藏了起来,“就你一个人吗?”
“你放心,老师给了我半天假,我就在这里陪着你。”陈嘉拍了拍晏沅的肩膀,安抚道。
“谢谢你。”晏沅咳嗽得更厉害了,陈嘉去叫了医生。
医生来后,说晏沅是忧思过度才成这个意思,还叫陈嘉开导开导晏沅。
医生走后,陈嘉沉默了一阵子,随后开口道,“晏沅,你能跟我说说吗?”
晏沅的目光转向了陈嘉,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他把自己的辛酸与苦楚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嘉。
陈嘉听完以后,抱了抱晏沅,安慰道,“再不高兴的事也都会过去的。”
是啊,在不高兴的事情都会过去,何必纠结于一件事不放,苦苦折磨自己呢?晏沅望着窗外的合欢树,岁岁合欢,难得合欢。
依稀记得是中秋节放假前前一天,第一节晚自习结束,晏沅一个人上了天台。
“芸芸众星纷至沓来,唯有月亮一人萧条。”晏沅自言自语道。
“月亮,也许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呢?”
晏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听得出来,这是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他循声望去,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那里。
夜色笼罩,云幕遮掩住众星,就连月亮也是那般黯然神伤,晏沅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只是感觉那个人大概有一米九几的样子。
“先生为何会觉得月亮喜欢孤独呢?”晏沅随口一问。
“若是他不喜欢孤独,大可选择陨落为星辰,既没有这般,自是孤芳自赏。”男人看似是在说月亮,但其实又何尝不是说人呢?